,笑道:“乾孃吩咐將這棵樹上的棗打下來。昱兒可一起來?”
龐昱雖是好靜,可他畢竟年輕,正是愛玩的時候,加之這打棗又沒試過,叫展昭一說,當即便覺新鮮,躍躍欲試,怎肯錯過了這樣一場熱鬧!頓時興奮起來,急急回房放下驥兒,整好衣裝出來,便和展昭一人一竿,如兩個孫猴子執著兩根如意棒,將那棵大棗樹上的棗果打了一個稀里嘩啦,下冰雹也似落了個滿院,砸的人頭臉生疼!又將棗果拾起來,倒進藤筐裡。那棗子確實是多,饒是將那藤筐填了一個冒尖,地上卻還有不少。展昭又回屋討了個小籃,這才將棗兒都撿乾淨了,堆在樹底下。
一時棗子拾完,龐昱便直起腰來抹汗。誰料抬頭一望,卻見那棗樹極高處的枝杈上,尚有星星點點的紅,便笑道:“沒打幹淨呢!那上頭的怎麼辦,難道都留給烏鴉?你不是貓麼,快上去打下來!”說罷便將展昭往樹前推。
展昭笑道:“昱兒卻怪會支使人。”又道:“高處的棗子最甜,昱兒想不想嘗一嘗?”
龐昱卻沒明白他話中意思,只道是他要摘給自己吃,便道:“當然想吃啦,所以你倒是去摘啊!”
他此話甫一出口,便見展昭笑道:“好!”未等話音落地,迅疾出手,一手攬在他腰間,另一隻手就勢向他腿彎一抄,提氣一縱,龐昱只覺身子一輕,眼前一花,還沒待叫出聲來,便見景色驟然切換,二人竟是已身處樹顛,隱在了那層層疊疊的綠葉之中!
展昭突然施展輕功,事先沒打招呼,也沒給龐昱甚麼緩衝時間,龐昱被這突如其來的加速度晃的有點頭暈目眩,一時竟反應不過來,手足無措,任憑擺佈。便只見展昭攬了他腰,讓他坐在自己身上,靠在胸前。卻低頭湊在他耳邊柔聲道:“這高處棗子甚多,昱兒想吃哪一簇,待展昭摘了與你。”
龐昱暈暈乎乎,好不容易回過神。待雙眼對準焦距,卻發現身邊上下左右前後,幾乎盡皆紅彤彤的大棗——原來那棗子被樹葉擋住了,在樹下看不真切。低頭看看,驚見展昭身下竟僅有一根細細的樹枝。又見那棗樹甚高,足有十米,便有些心驚膽顫,擔心道:“這樣行嗎,掉不掉的下去?”
展昭卻氣定神閒,伸手摘下一顆棗子,揩淨了送到龐昱唇邊,笑道:“昱兒只管吃棗便是,有展某在,乾孃家的大棗樹還摔不著你。”
龐昱聽他如此說,想想也對,這隻貓的武功雖不敢說天下無敵,但至少也是當今世上數一數二的,既然他敢打保票,那肯定沒問題。遂放了心。安下心來,頓覺鼻端棗香四溢,肚裡的饞蟲哪裡還忍得住!便舒舒服服靠在展昭懷裡,一面享受他遞上來的棗子,一面自己伸手去樹上摘了,掏出懷內白絲帕揩淨,也往展昭嘴裡送。
那樹上高處棗子卻比低枝丫上的不同,已是早就熟的透透的了,幾乎是一觸即落,自動便往手心裡掉,且又甜又粘。展昭便專撿那最紅最大熟的最透,且既無蟲眼病害,又尚未被烏鴉雀鳥叨過的,一顆顆餵了龐昱吃。見他吃得香甜,唇角便禁不住微翹——這個昱兒先天不足,從孃胎裡帶來一股虛寒,後天又不曾調養的好,便落下個弱不禁風的身子,全身綿軟,骨脆筋柔,雖看著挺長大一個人兒,實際卻竟是沒幾兩肉。這一年來,也曾犯過幾次虛寒症候,所幸無礙。按理說此病應對症下藥療治,可他偏偏又討厭那股藥味,聞見便皺眉頭,更是死活不肯喝。若硬是灌了下去,便定要吐個天翻地覆,反而更受幾分苦。眼看次次如是,自己也無奈,只得從公孫先生那裡套了幾個養生的法子,平日便留心調理,常弄些山藥粥、伏苓糕之類溫和補氣的膳點與他吃,至於綠豆、香菜、鴨肉這些涼性吃食,除了大暑,一貫少叫他沾。這次來常州,正值菊黃蟹肥之時,螃蟹性寒,本不欲叫他吃,無奈龐昱廝鬧,還是點了。只是畢竟擔心,便特特點了溫和桂花釀,外加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