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渡去的地方,算是月溪宗的墓園。
這裡分成兩個部分,裡面埋葬著宗門的歷任宗主,在外圈是為宗門付出一生,有過貢獻的修士。
這裡埋葬的修士都是找不到故土,或者不願意回到故鄉的。
方渡先到沈月溪和沈流月的墓前,把墓碑旁邊生出來的雜草拔掉,又將墓碑上的灰塵清理了。
做完這些之後,他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沒有說什麼。
“遠道而來,探望舊時的朋友,先生難道沒有一句話要傾訴麼。”
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方渡轉頭,是那位修士。
在他第一次來到月溪宗時,把他攔下來的那個人。
在那之後,他又一次來月溪宗,他變了很多。
他們之間還有過一番平心靜氣的交談。
方渡看著對方的臉,十年過去,他的容顏半點都沒有變。
“她們都已經轉世了,這裡埋著的只是塵土,我沒什麼好說的。”
方渡這樣說道。
“這樣啊……”修士的眼底有一絲溫和笑意,歲月讓他變得成熟,“原來人真的能夠轉世投胎。”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
方渡定睛看了看他。
“你是可以的。”
修士笑笑,沒有說什麼。
他們又閒聊了幾句,夜晚的風很涼。
那些死人的氣息,再次湧動起來。
雖然他們四周都是墳墓,但這氣息很明顯不來自於這裡。
沈流月當年做得比較絕,沈月溪的父親兄長,還有其他的親人,她都沒有允許葬在月溪宗。
這裡埋葬的修士,基本都是死得其所,比較安詳,所以不會散發出這樣的怨氣。
像這種怨氣,都是心有不甘而死的冤魂。
月溪宗,一個修真之地,怎麼會有如此多的冤魂。
方渡詢問身邊的修士,那修士也露出憂心忡忡的神情。
“這是因為……最近宗門內有很多人病死。”
“病死?”
“是一種查不出來的怪病,每個人的死狀都不同。有的是七竅流血而死,還有的在打坐時走火入魔……
起初沒有人在意,因為修真之途本就艱辛,一路上因為各種事故離去的修士不在少數……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死了這麼多人,這很不正常。”
方渡耐心聽著修士的話。
“這種情況出現了多長時間了?”
“也就是一個月。”
“死了多少人?”
“十個,或者更多。”
這麼短的時間,突然出現了數量這麼多的不正常死亡。
而且死因還不一樣。
如果是死因相同,有可能是一種怪病突然蔓延。
但是現在每個人都是因為不同的死因離世……這倒是有點像一種詛咒。
方渡點點頭,表示基本的情況他知曉了。
“宗門的人現在怎麼樣。”
“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擔心下一個莫名其妙死掉的就是自己。”
修士露出憂心忡忡的神情。
“沈歡呢?”
“宗主……暫時還看不出他的想法。”
沈歡如今早就不是小時候那種咋咋呼呼的性子,他經歷許多磨礪,如今也變得沉穩內斂。
試劍大會是一早就定好的事,馬上開始了,也不能推掉,所以沈歡只能硬著頭皮接下。
但是現在宗門又接連死人,人手本來就不夠,人心又不穩。
沈歡現在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怪不得他要寫信把自己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