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敵行動,雖然“作案人”並未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ri偽軍和縣城周邊的民眾,都知道是大仇在身的虞氏兄弟所為。在兩三年的時間內,縣城和各據點被鬧得雞犬不寧,草木皆兵。一提到“雙槍虞新和”和“小刀虞新民”,ri偽軍人人膽寒,個個魂喪。
第三章 羊入狼群
直到ri軍投降之前,縣城各據點,還都四處張貼著偽縣zhèng ;fu用五千元大洋懸賞虞新河兄弟人頭的佈告。
ri軍投降後,虞新河、虞新民兩兄弟,駕著馬車,腰插雙槍,帶著佘氏姐妹倆,風風光光地回到故鄉虞家村。此時,家中已經片瓦不存,一貧如洗,但村民們還是共同推舉虞新河擔任了族長。
虞新河、虞新民在虞氏宗祠和虞家老宅的廢墟之上,興建了兩座大草屋。並從枯井裡挖出當年佘先生藏匿的書籍、器物和少量金銀,決心從零開始,重振虞氏家業。
抗戰勝利那年chun節,兄弟倆分別與佘氏姐妹大婚。姐姐佘文芳嫁給虞新河,而妹妹佘文秀,則嫁給了虞新民。據說,成婚大典是當年虞家村、乃至全縣的一大盛事,四周鄉紳都來慶賀。當時正是國共合作破裂之前,**的縣長和國民黨的縣長,都親來賀喜。
國共內戰開始前,省主席韓德勤手下愛將,國民黨蘇北四縣遊擊總指揮徐志泰少將,曾對只有20歲的虞新河許以稅jing團團長的高官厚祿,但虞新河兄弟倆不想參加內戰,國仇家恨已報,他們甘願隱身民間,當回農民。
讓成年後的虞松遠始終不解的是,愛憎分明的父親和小爺,為什麼沒有加入**呢,這成了虞松遠後來的一塊心病,一直想搞個明白。
父親和小爺,母親和小嬸,對他們那幾年的行蹤,從來緘口不言,秘而不宣。但虞松遠還是從村子裡老人們的口中得知,或許是姨爹的死,讓他們選擇自願為民。
姨爹雖然屢次抗擊ri寇,有功於國家民族,但他是一箇舊軍人、小地主,xing格又過於耿直剛烈。在減租減息和土地改革中,他因鬧情緒和消極抵制,而受到殘酷鬥爭,最終鬱悶而亡。姨nǎi也被作為地主婆,遊街批鬥,後因不甘受辱,在姨爹死後第三天,也投河自盡。
虞松遠自己也認為,姨爹雖然是個地主,但他所在的地方,當年都是茫茫葦蕩和荒野草灘,他所有的土地並不是搶奪、霸佔別人來的,而是他自己帶領子侄開荒所得,也難怪他想不通要鬧情緒。想到這點,虞松遠開始有點理解大和小爺了。
那時候,姨爹的兒子和侄兒們都已經逃到了外地親戚家。姨爹和姨nǎi的後事,都是父親虞新河和小爺虞新民兄弟出面承辦的。他們兄弟倆威名遠揚,又無可以批鬥他們的理由,地方幹部們並沒有為難他們。
姨爹的死是不是父親虞新河兄弟倆甘願埋名鄉里的唯一原因,虞松遠不得而知。但他能肯定,威名赫赫、英雄無敵、曾令ri寇聞風喪膽的父親和小爺,姨爹姨nǎi的慘死,肯定對他們的人生選擇,產生過重要的影響。
到1949年蘇北全境解放時,虞新河早已家道破落,僅剩下幾間四面漏風的破茅屋,已成了地地道道的赤貧農戶。土地改革時,被評了個下中農的成份。家裡唯一值錢的東西,是從老宅地下枯井裡悄悄起出的幾件古物,包括幾本線裝古書、一些字畫、瓷器,以及一塊明代御賜燙金牌匾。
“社教”運動時,村裡和全國各地一樣,都流行破“四舊”。虞新河的父親曾是著名鄉紳,雖然此時他們家已經是地地道道的貧困農民,但村裡的破“四舊”,還是得從他們家開始。
虞新河的三女兒虞琴,主動帶著運動積極分子們,來抄自己的家,讓虞新河兄弟痛心疾首。jing心珍藏多年的這些帶有祖先印跡的、起著文化傳承功能的古物,瞬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