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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無情的火焰化為灰燼。

在抄家的人到來前,虞新河兄弟倆匆匆將部分線裝古書卷起,藏匿進一口醃鹹菜用的大甕內,埋入茅廁旁邊的地下。這十幾本書,也才得以倖免於難,成為後來虞家唯一值得珍藏的傳家之物。

虞新河雖然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但卻能武亦能文。他與兄弟虞新民兩人,從小練得一身好武藝。但虞新河骨子裡,還是一個正直、地道的舊式文化人,一手正宗的蘇體大氣磅礴、氣貫長虹。

由於家學淵源,他們兄弟二人並沒有到進步學堂上過學,更沒有接受過新思想的薰陶。小時候,家有私塾,他倆與佘氏姐妹,是被封閉在家塾中,讀過四書五經,習過諸子百家,歷代典藏也多有博覽,有深厚的中國文化底蘊。

但平時,虞氏兄弟為人極其低調,絕無酸腐之氣,一生以勤奮務農為本。他們勤儉持家,ri出而作,ri落而息,ri常生活與全村農民毫無異樣。平時在村裡,誰家有紅白喜事,需要對聯時,他們張口就來,信手寫出,如此而已。

教授與陳老師兩家從蘇南下放而來,兩輛車傍晚來到村裡。車輛剛剛停下,周昆就帶著武裝民兵端著槍,高呼著口號,將他們圍在一起。圍觀的村民們,也都跟著呼喊著口號,手臂舉成樹林,現場成了一場臨時批鬥會。

年邁的教授和瘸腿的陳老師,低著頭,聽著周昆宣佈對“四類分子”的各項改造政策。彷徨四顧的老弱病殘,無依無靠的孤兒寡母,兩個嬌滴滴的美貌少婦,以及少婦懷抱中被嚇得哇哇啼哭的三歲**,猶如一群羊落入狼群之中。

虞新河看不下去了,他分開圍觀的人群,“老周,天sè已晚,先讓人家老老小小安頓下來!”說著,又朗聲對周圍的人群說,“願意幫忙的留下,不願幫忙的馬上都散了!”

話一出口,人群逐漸開始散了。周昆正在興頭上,但看到虞新河和虞新民已經帶人開始幫助卸車,只好草草收兵,帶著民兵懨懨散去。

農村天黑得早。當天晚上,等教授和陳老師兩家都收拾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了。佘文芳和佘文秀已經在虞松遠家做好飯,炒了菜,還開了兩瓶地瓜燒,請兩家過去吃飯。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小孩子們早就在兩家卸車和歸置東西時,已經和虞松遠、虞松權打成一片。他們早就餓了,此刻已經轟轟烈烈地吃開了。

兩家的大人,在剛下車就捱了一頓批鬥,現在桌上有酒有菜,頓時都熱淚盈眶。教授說,“虞老大、虞老二,剛才卸車時,我就知道房子位置這麼好,是你們兄弟爭取的。下午幸好又是你們解圍,我老太婆先敬你們兄弟一杯。”

陳老師也感慨地說,“我看出來了,大哥小哥和大嫂小嫂都是武林中人,俠肝義膽,仁義之士。我們都是戴罪之身,今後我們兩家,還少不得麻煩你們。”兩個少婦也一迭聲,感謝不盡。

虞新河站起身,“教授,陳老師,你們兩家來自我們祖先的故地,你們來了,就是緣分,我們都很高興。今天算是給你們接風了,我們不說不高興的事兒!”說著,和虞新民一起,帶領全家,給他們敬了一杯。

……

自“洪武趕散”始,時間雖然已經過去六百餘年,蘇北虞氏也已經遍及華南、華東和中西部廣大地區。但透過族譜傳頌和祖祖輩輩口口相傳,讓一代又一代的虞氏後代,牢記著他們的根-蘇州閶門。

其實,不僅是虞氏,在今天蘇北的揚州、淮yin、鹽城三市中,幾乎所有的人,都異口同聲地說他們的祖籍為蘇州閶門,他們是閶門後裔。

正因為他們的祖先來自江南,他們的根在吳中,他們的祖蔭之地在古蘇州郡,因此,蘇北虞氏族人對六七十年代從江南虞氏祖籍下放而來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自來親。用現代普通話說,就是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