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類分子”掃雪時,虞松遠常常帶著村裡的頑童們,在一邊瘋狂地打雪仗。雪有大人屁股深,大人們行走很不便,虞松遠與他的三個小兄弟,卻在厚厚的積雪之上行走如飛,來去zi ;you。
教授染了風寒,被這場嚴寒打倒了,已經連續數ri臥床不起。陳老師也咳嗽加重,有時甚至能咳出一團一團的血來,把王鳳嚇得幾次都哭了起來。尤其是教授,似乎有過不去這個冬天的樣兒。
那時候農村醫療實現全覆蓋,但醫療水平普遍很底。農民有病了,一般只是找大隊的赤腳醫生看,掛掛吊瓶,打打針。厲害一點的病可以到鄉、縣醫院看,可重病就沒幾家看得起了。所以,一旦得了重病,基本只能在家等死。
教授和陳老師得的都是陳年老病,虞新民將赤腳醫生請來,掛水、打針、吃藥,一個流程走下來,根本不管用,一點沒見起sè。這天晚上,室外北風呼嘯,室內點著火盆,教授卻發著高燒,冷得不停哆嗦,人已經連著三天,處於昏迷狀態。
於月月和舒同孤兒寡母的,一時就亂了分寸。虞新民再將大隊的赤腳醫生請來,吊了三天鹽水,還不退燒。五六天了,滴水未進,人一直昏迷不醒。後來,醫生表示,已經盡力了,實在沒有辦法,或者到縣醫院去,或者準備後事吧。
這大冷的天,冰雪封門,送醫院這麼來回一折騰,教授肯定是扛不過去的。
虞新河、虞新民一直在輪流給教授和陳老師把脈、觀察、診治,他兄弟二人都不同意上醫院。於月月已經徹底沒了主意,佘文芳、佘文秀、王鳳已經含著淚,偷偷在給教授準備壽衣。
赤腳醫生帶著歉意走了,但虞新河、虞新民兄弟倆卻沒有放棄。他們輪流仔仔細細地把脈後,弟兄倆認真商量了一下,虞新河給教授寫出方子。同時,也給陳老師專門號脈,寫出了方子。
大雪封路,公共汽車已經停了。虞新民大雪夜徒步行走十幾公里,親自到縣城敲開藥鋪的門抓藥,凌晨前又一身風雪地趕了回來。兩家連夜熬藥,天亮前開始用中藥救治教授和陳老師。
第十一章 雪上飛
醫生雖然下了病危通知,但虞新河、虞新民兄弟沒有放棄。
整整三天,他們寸步未離,幾乎未閤眼,一直守著教授。虞新河定時給教授針灸,並不時在教授手指上針砭放出一坨坨黑血。虞新民則親自熬藥,按點灌喂。到第三天夜裡,虞新河把脈後,兄弟倆都長舒一口氣。
他們讓於月月熬好小米粥備用,果然,凌晨時分,教授終於悠悠醒來。雖然教授神志還不清醒,但臉上分明已經有了一絲血sè。三天三夜沒閤眼,已經快熬乾巴了的於月月一把抱著教授,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虞新河說,“他嬸,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教授現在急需要進補。她還不能說話,快給教授喂小半碗稀小米粥!”教授終於能慢慢地吃下飯了,餵了半碗小米粥後,又昏睡了過去。
天已經快亮了,虞新河對木頭人一樣的於月月說,“他嬸子,教授沒有大礙了。你也不要累垮了,去睡會。讓舒同陪著,醒了叫你就行了。”
於月月聽說教授已經扛過來了,心情稍安。但還要硬撐著,被佘文芳和佘文秀硬逼著到裡間去睡了會。佘文芳和佘文秀,則輪流看護著教授。
虞新河兄弟倆又到了王鳳家。
在搶救教授的時候,王鳳也將虞新民給陳老師抓回的藥熬成湯藥,定時給陳老師服用,幾天時間,竟然也慢慢有了起sè。虞新河兄弟倆不時過來探望,定時施以針灸,咳嗽竟然大有減輕,特別是不咳血了。
虞新河與虞新民輪流把脈後,都長長鬆了一口氣。王鳳急問,“大哥、小哥快說說,現在怎麼樣?”
虞新河說,“到底身體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