務必回來。卿浣卻在山裡迷了路,兜兜轉轉才找到來時的原路。
大殿幽暗,幾莖燭火搖曳不定。大殿之上掛著一個猙獰可怖的青銅面具,四周的牆上也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青銅面具,猶如一個個無聲的靈魂,像是有無數雙空洞的眼睛在看穿一切。
殊不知這是掌控湮華門宮的機關,一不小心失手移動某個面具,啟動機關,後果不堪設想。
卿浣跪在冰冷的地上,地上佈滿了已乾涸的血跡,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的鼻腔。她一直盯著自己的雙手,瑟瑟發抖,彷彿聽見安靜得詭異的大堂有淒厲地叫喊,在訴冤。
“你叫卿浣?”陳惦坐與大殿之上沉聲問道。
卿浣抬頭,幔帳遮住了陳惦,她只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黑影,眼裡盡是恐懼,怯怯地回了聲:“是。”
陳惦今夜的興致似乎不錯,滿意地笑著說:“風斂說你晚歸耽誤了煉毒,我湮華門宮從不需要對我沒有任何利益的人。”
語罷,陳惦起身聲音冰冷地喚了聲“長秋”,便隱沒於大殿之上。話音剛落,妖冶的長秋身著一襲紅衣,身姿嬥嬥的出現在大殿之中。
陸青千從朝秋口中得知,今早卿浣上山採藥到現在一直沒回來。朝秋把煉好的毒送到湮華樓,在回來的路上聽到湮華門宮的人議論,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她跑去告訴了陸青千,陸青千才決定偷偷去找卿浣。
長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走到卿浣面前,朱唇輕啟:“看到了嗎?地上的血與歲月融為了一體,你也一樣。”
卿浣看著長秋手上的長劍,凜冽的寒光鋒利過她的眼,卿浣輕聲地回答長秋:“可是我還有好多事要做,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不知哪來的勇氣,卿浣轉身開啟殿門逃了出去,周圍奼紫嫣紅開遍,夜空月朗星稀,晚風的涼意,都無暇顧及。
長秋窮追不捨。卿浣氣喘吁吁地跑在青石板路上,路旁的長信宮燈燭火搖曳,額頭佈滿細密的汗珠,心裡暗自慶幸沒有遇上一個巡邏的守衛,或許這裡根本就沒有守衛。
卿浣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這條路通向哪裡,三年來她對湮華門宮依然陌生,她現在只能一味地逃,還不能死,還有很多夙願未了,還有很多仇未報。
長秋卻倏然出現在卿浣面前,晚風吹起她的三千青絲凌亂。
她手裡拿的不是那柄長劍,而是裝有白色液體的瓷瓶,卿浣停下了腳步,驚魂未定,長秋就上前一步扼住卿浣的脖子把毒藥灌下卿浣的喉。
生死一線輪迴。
卿浣跑出去後,長秋被猶如鬼魅的陳惦叫住:“長秋,不必殺她了。把這瓶見血封喉無論如何也讓她喝下去。”陳惦把毒藥給長秋,“如果上天眷顧她,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長秋手握著玻璃瓶,有些詫異宮主為何改變主意,她不敢多想,只能遵從命令。
偌大陰森的殿內迴盪著陳惦猖獗的笑聲,當她那個可拿命換命的朋友來求情,這機會就來了,陸青千一定會求自己放人。
對陳惦來說,十六歲的陸青千心智已經成熟,聰明多計,俊逸非凡,在湮華門宮裡他比所有的孩子年齡的都大,煉毒也比他們高一個境界。
陳惦已經暗中觀察陸青千已久,陸青千可是這二十年來計劃的不二人選,歸棲樓死期對他來說也就指日可待了。
陳惦對陸青千談的條件,只有陸青千能做到,他知道卿浣、朝秋、陸青千三人是最好的朋友,好到可以為對方付出生命的程度。
只要其中一個有生命危險,另一個肯定會想辦法來救命。
這次卿浣的命在他手裡,他當然有理由殺她,只要陸青千答應條件,他就會放了卿浣,這樣才能使陸青千放心的去做好事情。
這如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