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惦自認為完美無缺。
朝秋心如急焚,卿浣不僅沒有回來,連著陸青千也沒有回來。
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如果這個時候去找他們,便會驚動所有的人,到時候連自己的命也不保了。
已是五更天,接近天明。
卿浣面色蒼白地回到湮華舍,輕輕推開朝秋的房門,她氣若游絲地叫著朝秋的名字。
朝秋躺在床上一怔,聽到是卿浣的聲音馬上下床,跑到門前,來不及穿上鞋。
她看到靠在門上的卿浣奄奄一息的樣子,嘴角還殘留著已凝固的白色液體。
朝秋來不及多問,深蹙眉頭地為卿浣把了下脈,喂卿浣喝了點水,把她扶到床上,輕聲地告訴卿浣:“你好好躺著,我馬上回來。”
她穿上衣服後,朝秋看了看床上的卿浣——來回要一炷香的時間,卿浣只能撐過半個時辰,路上難免會發生事情。
湮華舍離湮華樓很近,但是這個時候不行動不方便,朝秋心裡沒有十足的把握,她害怕患得患失。
朝秋躲躲藏藏,膽戰心驚,被發現的後果自己連著卿浣都得死。
湮華樓沒有守衛,但五里之外設有機關,只要靠近湮華樓三米,必會萬箭穿心而死。朝秋記得五里外第五棵梨花樹是啟動機關的,那也一定是關閉機關的。朝秋躲在樹後,用手摸著摸到樹心有一塊微凸的地方,按了下去。
陳惦欹臥於榻上閉目小憩,聽到宮殿的左側右上方的青銅面具齒輪轉動的聲音,慢慢睜開了眼。
“宮主!有人擅闖湮華樓,要不要。。。。。。”
“不必了,讓她去吧,”陳惦沉聲道,“命令風斂去看看,看能玩出什麼花樣。”
“是。”
湮華樓裡光線昏暗,一樓空蕩蕩的,兩扇窗微微開啟,地上投下窗欞的影子,只有正中擺放了一面雕有菡萏的銅鏡,精緻華美,鏡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起來很久無人打理過。
朝秋腳步放輕地走上二樓,不計其數、大大小小的古樸的木櫃裡擺放著瓶瓶罐罐,散發出好聞的毒藥香,卻一招致命,沒有超群的記憶,實在不知道什麼藥放在什麼位置。
她記得上次湮華樓樓主風斂讓她拿鴆酒的解藥,告訴她是在千魄格。
最裡層的東偏西處正是千魄格,第一層堆放了幾卷蒙塵落灰的竹簡,看來是明昭之前遺留下來的,第二層一眼掃過全都放有解劇毒的解藥,那麼就一定有紅背竹竿草。朝秋細細地推敲。
她摸索著走到千魄格格前,仔細地尋找見血封喉的解藥。
一切似乎並沒有那麼順利。風斂像是無聲的鬼魅,不知何時站在朝秋的身後,朝秋正好找到了解藥,笑了起來,轉身卻看見風斂,手中緊緊地握著的解藥,嚇得差點鬆了手。
窗外透進屋裡的那束光正好打在朝秋臉上,風斂似笑非笑地看著朝秋的臉,朝秋惶恐地看著風斂,兩人無言,時間彷彿靜止一般。
朝秋吞了吞口水,小聲地說:“只要讓我拿走解藥,我什麼都答應你。”
風斂看了朝秋許久,才回答:“好啊,你走吧。”
朝秋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風斂,大膽地問了句:“你不會殺我嗎?”
風斂聽到後笑了起來,笑得像是少女青睞的翩翩公子般。朝秋什麼也沒想跑下了樓,什麼也顧不了,一路跑回了湮華舍,把如鮮血一般呈暗紅色的解藥餵給了卿浣,就讓她睡下了。
修羅地獄般的夢魘,沉睡至今,夜未央。
☆、第二章 歸家
卿浣醒來時,已是日薄西山,亭臺樓閣,晚霞輝映。
她雙眼無神地望著頂上的房梁,如同靈魂出竅一般。白日的夢魘在腦海裡揮之不去——七歲那年,仍記憶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