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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集中力很差,卻能用積木堆起一座高塔。我不能確定她的這句評價是否涵蓋了丹爾玩兒童積木這一本領的全部:他曾用積木堆出過曼哈頓大廈和多座不同顏色不同形狀的高塔。

我一直好奇他是怎麼做到的,一般孩子只是隨便堆積而已。除此之外,在不看圖紙的情況下,單憑研究那些碎塊兒,就能拼出一些難度超出他年齡範圍的拼圖,有時甚至是倒著的。我們把他的這些能力歸因於他不像其他孩子那樣玩膩了就丟,而是不厭其煩地玩。讓我不安的是,保健視察員只用一句話記錄了我們請她來的直接原因——丹爾在親子俱樂部的壞脾氣: 不喜歡跟同齡人玩。

儘管我們為此苦惱,得到專業人士的建議後才略感釋然。我們期待與語言治療師的見面,希冀這就是我們所期待的轉折點。丹爾被公認為是一個可怕的孩子,不能參加同齡孩子的任何活動。我也因此完全與外界隔絕,只與我和傑米的父母見面。

我們必須想辦法擺脫那可怕的幾十階樓梯。雖然很愛這所房子,我們還是決定把它賣掉。帶人看房基本都在丹爾不在的時候,因為擔心他過激的反應。如果有人來看房,我們其中一個會帶丹爾出去散步,另外一個陪買家看房。當時正值寒冷潮溼的十二月,出去散步簡直是受罪,似乎也增加了丹爾發脾氣的頻率。

急切尋求幫助的我給健康中心的語言治療部門打了電話,我們被告知9個月後才能進行治療。顯而易見,我們無法繼續等待。在我的一再懇求下,那個秘書對我的難處表示理解,幾天後打電話通知我有人取消了預約,丹爾的檢查安排在聖誕節後的三週內。

1990年聖誕節前夕,我和丹爾應邀去參加由因弗基普療養院員工舉辦的兒童聚會,我曾在那裡就職。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丹爾帶進那個門。他似乎完全被這個聚會嚇呆了。我抱起他時,他緊緊地依偎著我,把頭埋在我的胸前大哭起來。我竭盡所能容忍著,但丹爾的行為仍然影響到了其他孩子和一些在場的長者。我不得不決定提前離開。

爆發(4)

巴斯特太太幫我從聖誕老人那裡去拿禮物送給丹爾,可對於丹爾來說,聖誕老人也是壞人的化身。最後,我們只好先去辦公室裡暫避。她嚴肅注視了我們片刻後,溫和地對我說:“我見過像他這樣的孩子。”我斷定她的話不是好兆頭,心也隨之往下一沉。

她曾經聽說過一些關於丹爾的事情,現在又親眼目睹了他的行為。巴斯特太太告訴我,丹爾與她從前接觸過的一些孩子頗為相似。她深呼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是些自閉症患者。”

當時的我不知道這究竟意味著什麼,對我而言,這已無異於告知我的兒子身患絕症。之前在護士培訓和助產士培訓時,我從未聽說過“自閉症”這個詞。單是聽到這個詞就驚駭不已,而且至今也沒有聽任何專家說過類似的病症,可見情況很嚴重。對我來說,要接受現實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巴斯特太太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知道得越早,就能越快知道該如何幫助丹爾,瞭解他的症狀。

查詢與“自閉症”相關的資料成了我的日程安排之一。 在當地的圖書館閱讀有關的書籍,讓我發現每本所描述的情況似乎都與丹爾相似。我不禁震驚了: 那些我自以為是丹爾自身性格的行為,包括抓嬰兒床(我們曾覺得這特別可愛)、刻板重複、吃東西反胃、轉圈甚至奇怪的走路姿勢,都是典型的自閉症症狀。我越來越覺得這些書的作者都是以丹爾為案例。

幾天後,我把圖書館的相關資料都看完了,把我的發現平和地告訴了傑米。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堅持認為我們兒子只是患有他母親曾跟他說過的膠耳。只要及時診斷醫治,就會康復。我完全理解傑米不肯接受事實的原因,告訴他我知道這個事實時也很害怕,卻不能無視“自閉症”的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