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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那男的吃飯?開什麼玩笑!
他快步跟上,猛然伸手抓住她,惱怒的道:“等一下,你不能!”
話到一半,他驚覺自己想說什麼,不覺一僵。
“不能什麼?”她看著他。不能請那傢伙吃飯!他想對她低咆,卻又覺太荒謬,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他漲紅了臉,猛然閉上嘴,只能瞪著她。
“你如果不喜歡這些盆栽,我可以請他們搬回去。”她瞧著惱怒的他,冷靜的開口,“我只是以為你會喜歡。”
喜歡?
他愣了一愣,“喜歡什麼?”
“植物。”她盯著他,眼也不眨的說:“那天在公園,我看你好像很喜歡。我本來也只打算在客廳和浴室放兩盆花就算了,後來又想到,其實外面這裡可以鋪些草皮,再放些竹子擋風遮陽,這樣你就算不喜歡出門,也可以到露臺踩踩草皮,活動一下。”
所以,她是為了他?
他一下子找不到聲音。
“秋然,露臺這樣OK嗎?”園藝的小老闆,走到露臺這裡來,笑問:“還有沒有需要改的?”
她看著那還抓著她手的男人,問:“怎麼樣,你喜歡嗎?”雖然看似鎮定,但他可以看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不確定。他可以感覺到,掌心下的她,不自覺繃緊了肌肉,屏住了呼吸。他喜歡嗎?
不由自主的,他抬頭看。
原本空蕩蕩的露臺,鋪滿了土和翠綠的草;靠客廳這裡的角落,出現了一個古樸石鑿的池,池裡飄著浮萍和荷葉;水池旁,有棵昂揚的樹,枝條扶疏,上頭還有小小的粉色花苞;順著草皮往前,牆邊的青竹排得滿滿的,遮住了喧鬧的城市。
風吹,竹林沙沙作響,翠綠的葉,隨風搖曳著。
他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草地,感覺它們在他腳底下的柔軟。
“如果你希望恢復原狀,我還是可以叫他們撒走。”
她的聲音,悄悄的、輕柔的,在他耳邊響起。
他抬眼,看著那面容蒼白的女人,喉頭緊縮,心也緊縮。
她以為他想自殺,所以讓人把青竹排滿邊牆,讓他無法再站上去。
剎那間,他知道,她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是否喜歡,在乎他會拒絕。
她緊張的,等著他,在乎他……那,神奇的化去他的不悅和怒氣,平添胸口幾許無以名狀的抽緊。“不……”他清了清喉嚨,有些不自在的說:“不用了,留下吧。”
那個回答,讓她鬆了口氣,他可以看見,她僵硬的表情,軟化了下來,平直的,因他的允諾而融化微揚,漾出一朵讓他心顫的微笑。
最神奇的,是她的眼,那原本總是像浮著一層薄冰的眼,瞬間化成一汪輕柔的,讓他想永遠沉醉在那裡。
“謝謝。”她說,語音溫柔而沙啞。
“該…”他瘠痙開口:“道謝的是我。”
話一出,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兩人同時一顫。
剎那間,綠影閃過,白霧幽幽。
他看見,一座安靜的迷霧森林…
不知怎地,那影像讓他感到驚懼。
像被燙到一般,他鬆開了緊握她上臂的手,退了一步。
“抱歉……”他嘎聲道:“我不太舒服,先回房……”
匆匆的,他轉身離開,丟下了她,卻又在看到那個園藝老闆時,猛然站定。
“怎麼了?”見他又站住,她擔心的問,剛剛那一瞬,他看來像要昏倒一樣。“你還好嗎?”他不好,他想回房,但讓她留在這裡,和那個叫她“秋然”的男人在一起,讓他腸胃一陣翻攪。
如果他敢承認,那感覺就像恐慌。
“先生?”她輕觸他的手臂,口氣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