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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那疏離的稱呼,讓他惱怒。

他回首,看著她,厲聲道:“我叫夜影,不叫先生,如果你要住在這裡,至少記住我的名字!”

她的臉色在瞬間刷白。

他想吐。

他說的話,傷了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他覺得矛盾,他沒有錯,他一向這樣說話,但在那一秒,在她眼裡浮現痛楚和怒意的那一秒,他恐懼得無法自已,害怕她會掉頭就走,離開這裡,離開他!

那驚恐是如此巨大,幾乎吞噬了他,他在眨眼間就開口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他是如此驚慌,慌得連面子都無法顧及,慌得連旁邊還有別人都不介意。才短短几天而已,她的存在已是如此巨大。憤怒和恐懼,在腦海裡衝突著,他怎會如此在乎她?但道歉的話,還是繼續傾洩而出,就連強大的自尊也抵擋不住。

“我很抱歉……”

他的臉色蒼白,語音沙啞。

看著眼前慌亂失措的男人,除了一開始的錯愕和憤怒,她胸臆中,卻有更多的心疼。

認識他之後,她不曾見過他如此慌亂,雖然氣他無端的斥責,但他迅速拉下臉的道歉和那掩不住的慌,也讓她的怒氣緩和了下來。

“你是我的僱主,直接稱呼你的名字,並不適當。”她冷靜的開口。

他眼角一抽,暗瞳裡有著疼痛的情緒,嘎啞道:“我以為,我們至少可以算是朋友……”

她僵住。

那反應,讓他胸悶氣窒,他沒再多說什麼,匆匆轉身。

她的學長站在落地門邊,側身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假裝在看簡訊,但臉上有著掩不住的尷尬。他是邦哥,他是僱主,小小的稱呼,卻有著天地之差。那瞬間,他感到羨慕,還有狼狽,那是另外兩種讓他陌生的情緒,教他惱怒。他忍住想將那傢伙丟下樓的衝動,面無表情的快步從那男人的身旁走過。

心,莫名的苦。

我以為,我們至少可以算是朋友……她……不知道他會介意那小小的稱呼。在那一秒,她不曉得該說什麼,她沒有想過他會把她當成朋友。

但不是朋友,又該是什麼呢?

他對待她的方式,給予她的幫助,早已超越單純的僱主。

她刻意把他定位在僱主,甚至不敢想成是朋友,因為害怕深陷其中,所以故意不記他的名,故意不讓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她已經太在乎。

站在廚房裡,她一刀一刀切著晚餐要用的蔬果。外面的露臺已經全部完工,屋裡的盆栽也都擺到了定位,所有的工人都已離開,多了綠意的寬闊豪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她細微的切菜聲,迥蕩在屋裡。她不想在乎,卻仍是掉進了他不自覺的溫柔之中,陷入他刻意的縱容,無法控制的受他吸引。

因為害怕受傷,她把他所有對她好的行為,自身受到牽動的情緒,都推拖解釋成憐憫與同情。

她不斷將自己對他的關心,都當作突發的善心,當作感激而做的回饋。

可若真是如此,她這次做花園,為何花的是自己的錢,而非他給的那筆錢?

因為她想為他做點什麼,她想在他的屋子裡,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些許痕跡。

答案是如此清楚而簡單。

一滴淚,滑落。

她只是……切到了自己的手……

看著那條在指尖的紅痕,她的喉頭緊縮,想繼續和自己說謊,卻做不到。

她早已太過在乎。

我以為,我們至少可以算是朋友……

他眼裡難掩的傷,讓她也痛。整天的情緒都因他而起伏,如雲霄飛車般忽高忽低,才上了雲霧,又跌落山谷。每當午夜夢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