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瞪著他,話說得理直氣壯。
慕言殊卻絲毫不為所動,眼眸裡的光芒,卻越來越難測。
“你雖被迫和親,卻大可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長安看著這高深莫測的男人,心中不禁發冷,若不是自己深知他的野心,此刻,恐怕真的會被他這好聽的話語迷惑。
慕言殊,實在是隻危險的笑面虎。
“長寧還小,我不能離開上京。”
思及長寧,長安心中一陣酸澀,她不能再留長寧一人。
慕言殊的眼中卻散發出一絲極難察覺的危險氣息。
“長寧叫我一聲皇叔,我定會悉心教導他,你大可放心。”
“只有我才能護的了長寧。”長安絕不能讓上一世的慘劇重演,“其他人,我誰也放心不下。”
“哦?”慕言殊微微俯下身子,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份,長安能看見自己的面容映在他的眼眸之中,他的雙眼是如此深沉,彷彿要將她看穿。接著,他的話鋒一轉,語氣宛若嘆息一般:
“不是還有你最‘信得過’的晏清歌?”
他話說得滴水不漏,長安忽然想起,上一次與慕言殊起衝突,也是在華懿殿中,她口口聲聲說著只信任晏清歌,而他的架勢居高臨下,不容忤逆。
慕言殊竟然搬了那日她曾說過的話來壓她。
長安冷笑一聲:
“總之,我不要把長寧交給你。”
聽她將話說得這樣明白,慕言殊卻仍然是剛才那副淡淡的態度。
“長安,沒想到你信不過的人是我。”他仍嘆息著,“你父皇都將長寧交給了我,你為何還放心不下?”
竟然反將她一軍,搬出了她父皇的遺詔。
長安不知道怎會有人,能偽裝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明明心懷鬼胎,卻將一切都說得名正言順。
“皇叔,請恕長安不能遵旨。”
長安這次倒不再跪了,只是低下了頭。接著,便聽見慕言殊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他的語氣很冷,宛若地獄之中的喋血修羅:
“既然如此,那你便抗旨試試吧。”
說著他輕輕拂袖,轉身離開了書房。
長安只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這種無力感,前所未有。
一時之間,她只得輕輕地倚著慕言殊的書桌,看著那道明晃晃的聖旨,理不出任何的頭緒。
和親,下藥(2)
和親,下藥(2)
回了雲瀾殿,長安仍是滿面愁容。
聖旨已經擬好,大概明日早朝就要頒佈,只剩一日的時間,她要如何迴天呢?難道真的到了不得不抗旨的地步?
阿翠見她這副沒精神的模樣,不禁問道:
“殿下,發生什麼事情了,臉色怎麼這樣糟糕?”
阿翠從小與長安一同長大,雖然是主僕的關係,實際上早已情同姐妹,於是和親的事,長安也絲毫沒有隱瞞。
“北境騷亂,犬戎指名要我和親,攝政王和諸位大人商議過後,決定答應他們的要求。”
“和親?”阿翠向來是個聰慧鎮定的女子,此刻卻也不禁吃驚。
怎麼才封了新皇,迎了攝政王,就要將長安公主嫁到犬戎去呢?
“是。”長安眉心一陣痠痛,“我才從華懿殿回來,此刻,聖旨已經擬好了。”
語罷,兩人均是一段長長的沉默。
良久,阿翠忽然驚呼一聲:
“對了!”
長安心知阿翠做事縝密,生長於深宮之中,許多事也比她瞭解得更多,便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殿下,不清白的女子,是不是就不能去和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