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沒想到年紀不大的阿翠能說出這種話,不可置信的問:
“什麼?”
“阿翠曾聽說過,若是女子在嫁人之前失了清白,是對夫家大大的不敬,犬戎如今是我東朝的貴賓,攝政王又如何能將一個不清白的女子嫁給犬戎的皇子呢?”
長安的母妃早逝,二十年來,從未有人與她聊過這個話題,此刻聽阿翠這樣說,她竟然有幾分矜持起來。
“可是……我還是清白的呀。”
“阿翠當然知道。殿下,您可有心儀的男子?”
她雖然是問著,言語之間,卻像是有十足的篤定。
彷彿長安的那些心思,早已被她們這些侍女看在了眼裡。
“我……”長安只覺得眼前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我不知道。”
阿翠聞言,輕輕笑了一聲:“那料想就是有了。殿下,既然你不願嫁給那犬戎的皇子,不如就將自己交託給你心儀的男子吧,哪怕只是一夜貪歡,也總好過在西域的沙漠之中過一輩子啊!”
聽她說的這樣誇張,長安更加猶豫:
“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再說了,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呀。”
“只要殿下下定決心,一切就交給阿翠吧,阿翠與常年服侍諸位貴妃的嬤嬤都十分相熟,向他們討一些催情的香燭,實在不是難事。”
長安驀地想起長寧,比起他的安危,自己的清白實在算不得什麼。
她必須要留在上京。
“就這樣做吧。”
終於,她下定決心,然後走到書桌旁,提筆寫下一封書信。
將信裝好之後,她交到阿翠手中。
“這封信,送到晏大學士府上,交給太傅晏清歌。”
在這樣的關頭,她只能想到小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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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忐忑關頭,竟然激起了長安關於往昔的許多回憶。
她那早夭的皇姐長平,比她年長四歲,雖說兩人年齡接近,性格卻相差甚遠,長平溫婉動人,容貌生得國色天香,長安卻是個乖僻的孩子,面容也只算得清麗。
就在長平早早懂事,已學會公主懿範之時,長安仍是個與宮城格格不入的孩子。
這也是為什麼,長安會蓄謀已久逃出宮去,只是沒想到,那天會遇見晏清歌。
當時在八仙居的天字一號雅間之中,她與小晏像是熟識多年的朋友,瀟灑的品評著今古豪傑。
長安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天,她以為自己終於尋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卻沒想到,小晏終究還是愛上了長平。
天命弄人,唏噓不已。
阿翠入了夜才回來,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告訴她一切都已辦妥,她回來沒多久,便有宮人傳報,說小晏已到了門口。
“殿下,您將太傅帶進來,阿翠就點香燭。”
阿翠最後向長安交代著。
長安點了點頭,表情凝重,沉默了片刻才走出去。
小晏此刻正站在雲瀾殿的庭院之中,言笑晏晏,甚是好看。長安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過他的模樣。
“長安,這麼晚了還找我來喝酒?”小晏笑著問。
長安並未對他說實話,只說了心情不好,要找他喝酒。
“今晚月色甚好,不與你對飲一番,豈不白白浪費了這美?”
“有道理。”小晏笑音朗朗,“這般美景,值得你我大醉一場。”
小晏與她談笑風生,不曾有絲毫的防備之心,讓長安更覺得愧疚,曾經的她,哪怕到了最艱難的地步,也不曾算計過小晏,這次,真的就非走到這一步不可嗎?
長安情緒複雜,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掙扎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