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鼻子灰,因為皇帝劉徹冷冷地看著他說:“怎麼?大將軍出生入死替爾等保家衛國,竟然當不得區區一禮麼?”
眾人方才明白,原來最聰明的是公孫弘!做了皇帝早想讓大家做卻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事;也方才明白皇帝原來是要從丞相以下,都跪拜大將軍!
故而從那時候開始,對大將軍行庭參禮的越來越多了。
沒有任何公開的旨意,也沒有任何官方的命令,群臣見大將軍時參以大禮逐漸成為一個慣例!
這是個讓劉徹滿意的慣例!
他是那種愛就不吝付出的人,什麼都要給他摯愛的人最好的,包括他的臣子們的禮遇!
這也是個讓衛青分外難受的慣例!
他不願做焦點,可劉徹要他成為焦點;他不願被膜拜,可劉徹要他被膜拜;更重要的是,他害怕別人懷疑,而皇帝劉徹的一些舉動,在他看來,是多麼的容易被人懷疑!
這讓他心中的糾結越發的痛苦,然而他卻說不得半個“不”字,因為劉徹做這一切,都是,以愛的名義!並且,真正的,出於愛的原因!
而就算以愛的名義,傷害也同樣鋒利!
只有三個人對於皇帝劉徹的暗示作出了不同的反應。
未央宮外。
大漢王朝最正直的人——主爵都尉汲黯和往常一樣,從未央宮出來。他的旁邊,三三兩兩也都是些才從宮中出來的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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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大將軍衛青帶領侍中霍去病從前面過來,看樣子是進宮有事。
還未到他們面前的時候,那些朝臣早已紛紛跪拜下去。
汲黯只是冷冷地看著。
那衛青不能跪拜相還,但是卻連連請起,十分謙遜。快要走到汲黯面前時,汲黯忽然發現,儘管大將軍一如既往儀態端嚴,但面色卻十分不豫,似乎很沉重的樣子。
汲黯的臉色稍稍和緩了些,衛青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不卑不亢,只拱手一禮。同時眼睛牢牢地盯著衛青,看看他有什麼表示。
不料衛青竟然似乎鬆了一口氣,十分欣悅的拱手還禮。
待衛青走遠了,汲黯還在看著他的背影,微微眯上眼睛,似乎在想些什麼東西。
一個四品官員悄悄在汲黯身邊對他說:“都尉大人,陛下已經要群臣對大將軍行跪拜禮了,您不能不拜的!”
汲黯冷冷地道:“怎麼,難道大將軍有個把不用跪拜他的人,就會損害他的尊貴麼?”
不待那人答言,便重重的拂袖而去!
椒房殿裡。
知道皇帝讓群臣拜大將軍的時候,皇后衛子夫正在把一支修剪好的鮮花插進瓶子裡。
聽到這個訊息,她的雪白的手驟然停住了,怔怔地懸在半空。
一瞬,只過了一瞬。皇后衛子夫仍然優雅的將那朵鮮花插入瓶子裡,然後站起來叫她的侍女:“雪兒,把剪子拿來,剪一剪這片葉子。”
侍女拿來金剪,奇怪地問道:“娘娘這花已經修剪好了,為什麼還要剪呢?”
“你看不出來麼?”衛子夫淡淡地道,“它長在不該長的地方了!”
平陽公主府。
平陽公主從曹襄口中知道時真正的大驚失色!
“大將軍怎麼說?”她焦急地問著告訴她這個訊息的兒子。
“大將軍能怎麼說呢?”曹襄不以為意地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平陽不語了,一種真正的焦慮湧上心頭,作為看慣了權謀爭鬥的皇室中人,在皇家長大的她,敏銳地感到這後面隱藏的危險。
“該不該提醒他一聲呢?”平陽想。
驃驍校尉
宣室殿後殿皇帝的書房。
厚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