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心底長聲嘆息,三娘還是舉箸動食了。
「有這麼痛苦嗎?」小春和她面對面坐下,小手託著腮打量她。
「不是啊,飯菜很好。謝謝你。」三娘回過神思,搖著頭笑得溫美。「小春……我有些事可不可以向你打聽?」
「什麼事?要是小春知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姑娘真好,人長得美,又懂禮節,瞻識又大。小春幾近崇拜地盯著她。
「你在別莊待多久了?」
「嗯……已經兩年多了。不過小春原是在嘯虎堡服侍老堡主夫人,後來老堡主退隱江湖,和老夫人遊山玩水去了,我才被分派到長白山的別莊幫忙。」
「原來……」三娘輕點著頭,「那你對嘯虎堡該是熟悉的吧?」
「那得看是啥事兒了。先說啦,生意上的東西我可一竅不通。」小春坦白地表示,發現三孃的臉輕泛潮紅,她嘻嘻笑著,索性一問,「姑娘,你是不是想打探風教頭的事兒?」
儘管臉紅羞澀,三娘還是勇敢地抬起頭。「對,就是風琉。」
「哎呀!這你可問對人了。」
於是,小春真的言無不盡,將風琉與嘯虎堡之間的牽扯恩情,以及和大少爺、二少爺情同手足的感情,一清二楚地全向三娘說明白了。
這一早,雖沒趕上風琉,倒也不無收穫。
三娘心笑。
剛過晌午,別莊的家丁替風琉帶了一句話,要三娘立刻到青草坡相見。
說不出哪裡奇怪,但三娘還是騎著馬兒前去了。
春地裡,午後的太陽籠罩,暖風如此醉人。三娘躍下了馬背,牽著馬兒,一隻藕臂則輕輕拭掉額上的細汗。這片青草坡正是上回風琉「偷襲」她的地方,一眼望去,坡地的青青小草生得更加茂盛了。
沒瞧見風琉人影,三娘放任馬兒大快朵頤,自己隨性的席地而坐,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間夾著淡淡青草味兒。
三娘唇邊忽兒笑,像想起什麼似的,由懷裡掏出一件腰飾。
這是風琉的東西呵,她方才卻在自己的床邊拾獲……這代表什麼?今早,他是否來過她的房裡,瞧她睡得好不?這腰飾稱不上貴重,僅是一條銀帶韌線穿著兩粒琉璃珠,而風琉的衣著一向簡單樸素,這琉璃珠兒就成了唯一的飾物。他把它遺落在她床邊了……三娘把玩著上頭的珠子,心裡泛著甜。
突然,她頂頭的溫暖被陰影取代,三娘回眸一瞪,一個高大魁梧的身軀挺在她身後。
瞧清來人,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你打擾我了。這山坡大得很,你做什麼擠過來?」
唉,上一刻還偷偷譜著少女夢呢,見到這橫眉豎眼的大塊頭,好心情都煙消雲散了。
馬逵仗著體型碩大,他挺直腰桿,大聲地說:「我就是要找你。終於讓你落單了吧!別莊的人全被你矇騙住了,竟然連大堡主也回函允許你留下……今天我不揭開你這奸細的假面具,我馬逵兩個字倒過來寫!」
事情果然有蹊蹺。三娘一副無關痛癢的神態,鎮定地起身,雙眼戒備的盯著馬逵。這兒荒郊野外,見不到什麼人煙,如果他想傷她,實在太容易得手了,而就算她解釋,她也不認為他會聽進耳去。
「你假風琉的名義叫家丁傳口信給我。」三娘沉著俏臉指出事實,不動聲色地與他保持距離。
「不錯!大丈夫敢做敢當。」他雙臂交抱胸前,眉豎眼也豎。
「哼!大丈夫是不騙人的。」三娘嗤了他一句。
「你收收那張利嘴吧,我馬逵承認說不過你。反正今天是動手不動口了,我非要試出你的武功底子,瞧你這女娃兒師承何派?動手吧!看掌……」他右袖鼓起,巨掌陡然落下。
雖已預知他會出手,三娘仍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