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老管家甜甜地笑,理不都理風琉,然後打起精神又說:「麻煩給我一盆熱水,乾淨的布條。還有,各位可否退出房外?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
「走走!全出去,別杵在這裡!」老管家擺起威嚴趕人,又聽見他吩咐了誰燒水、找布條去。
「有沒有老參片?」她詢問劉大夫。
「啊!有有有,我拿給你……」他正瞪大眼瞧著她,還怔在她下針的神乎其技中不能自拔。
將參片塞入馬逵嘴中讓他含著,三娘溫暖的手碰了碰馬逵腹部上的傷。
「傷口太大,需要縫合。」這時的三娘果斷認真,別有一番美麗。她水亮清澈的眸子轉向風琉,「我要你幫忙啦!你捧住他的頭,託高,別放平。」
風琉挑挑眉沒再說話,聽話的走向前,托起馬逵的頭顱。
「馬逵!馬逵……」三娘在他耳邊不停喊著,馬逵只是呻吟,並未睜開眼。
在他眉心地方,三娘補上一針,緩慢地以垂直針法刺入,才一眨眼,馬逵便靜默了,睡得極熟似的,臉龐十分安詳。
「好了,現在可以縫合傷口了。劉大夫,麻煩您將燈點亮移近過來,我需要充足的光線。」
三娘迅速地說明,翻開三稜金針的繡袋裡襯,裡邊又是一番玄機。她選出一根毫針穿上線筋,然後深深地呼吸吐氣著,彎下身去,開始由內而外地清理那道要人命的傷口。
那是受猛獸利爪攻擊的撕裂傷,皮肉綻開得並不整齊,縫合上極花精神時間:二孃將他縫合完畢時已過了半夜,當她想直起身來,腰部和肩膀一陣痠疼,令她猛地往後倒。
「三娘……」情急之下,風琉喊著她的名字,丟下捧著的「人頭」,衝過去檢查摔倒在地上的她。
「我不用你扶。」三娘拍掉他伸過來的手。她還在生氣,氣他故意擺臉不理人。她撐著站起來,自顧地拔掉馬逵身上的金針。
她臉色蒼白,已然十分疲憊了,掉頭對一旁的老管家說:「請您派人將馬護衛的血衣換掉,擦拭身體時千萬別碰溼了傷口,讓他保持乾燥清潔。過一會兒他會開始發燒,要派人看著,等燒退了,一切就沒事了。」
「是是……姑娘您歇息歇息,這兒我會派人照顧。」
「嗯。如有變故,再知會我。」
收拾好自己的小繡袋,三娘疲累地踏出房門。夜雖深了,屋外還有一些人在打探馬逵的情況,這會兒,幾名護衛已湧進房裡了。
走在迴廊上,三孃的腳步有些蹣跚,雙眼既酸又澀,忽然想起自己整晚滴食未進。可是她一點也不餓,傷心和怒氣早把她撐飽了。
她不想回房了。今夜月色不錯,為什麼她沒了心情欣賞?如果一輩子待在碧煙渚,一輩子不認識他,她何來受這些苦?三娘身子軟軟地靠著迴廊柱子,不知自己依心而為是錯,還是對了。
「你還不回房,會著涼的。」
不知何時,風琉雙手負在身後,離她這般近地站著。
三娘突然挺直身軀,小臉倔強,「我這就走。」
一扭頭,她真要走了,手臂卻教風琉握住。
「放開啦!你……你拖拖拉拉到底想怎麼樣?你想我走,我走就是了。」
眼睛霧霧的,刺疼刺疼的,她一張臉一逕地往前,不願面對他。
「我……」唉,他簡直不能理喻的反覆無常,她都要走了,他還留她做什麼?風琉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輕語:「你整晚都沒吃東西。」
「餓不死人。」他為什麼還不放手?三娘覺得好委屈,好想哭,但她只想躲起來靜靜舔舐心中的傷口。她的傷不比馬逵的,沒人能替她縫合。
「我們去廚房瞧瞧有什麼可吃的?」
他儘量說得輕鬆,其實心中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