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棺,與玉棺裡的人。
屋中,千羽辰道:“小雪還在擔心明華,我就不留著打擾你們說話了。”又衝千帛道:“去把隱鳳苑收拾出來給皇……給重公子住。”
千帛心領神會跟隨少莊主退出房間。
容烜一直為容瀾擦揉活血化瘀的藥酒,望見重翼沒有絲毫驚訝,擦揉完畢才對重翼道:“小瀾受了傷,需要靜養,你有話,長話短說。”然後用厚被遮蓋住容瀾的身體,也走出房間。
容瀾沒了小寶寶玩,正捏著撥浪鼓百無聊賴,不知重翼從哪兒竟憑空變出一隻狐狸,扔到容瀾床上:“還你的!我不要它,我只要你!五年的時間,對著這隻畜生,這懲罰應該已經足夠了。如今我不再是皇帝,瀾兒,和我成親吧!”
五載度日如年,一千九百一十五個輾轉難眠的夜晚,無盡的思念,痛苦絕望,希冀期盼,他對著蘇明華說盡了離別淚,道盡了相思苦。表白了大半天,才發現根本搞錯了物件。
瀾兒總能將他耍得團團轉。
他確實已經沒有心情再長篇大論,直奔主題!
小狐狸見到闊別多年的主人,先是委屈矯情了一會兒,見主人根本不吃它這套,也不哄它,用爪子去撥容瀾手中的撥浪鼓,想主人逗它玩。
容瀾正在認真思考如何拒絕重翼,哪裡顧得上和寵物玩耍,真是有種會被追到地老天荒的感覺,死多少次都逃不開,所以他才想趕緊和大哥去闖蕩江湖,躲到天涯海角。
容瀾一直沒有直視重翼,垂著眼。
重翼走到思念了整整五年的人身前,沉吟一聲:“瀾兒。”
然後伸手輕輕捧過容瀾的臉,一瞬間有些回不過神。
五年,所有人都變老了一點,瀾兒卻依舊那樣年輕美好,歲月沒在他如畫的面龐上留下任何痕跡,明亮的眼睛,疏淡修遠的眉,略顯蒼白的病容,還是離開時的模樣,讓他怎麼不心動?
容瀾也望著重翼,面前男人似乎飽經風霜摧殘,鬍子拉碴,兩隻眼睛通紅,不曉得是要哭了、要怒了、還是隻是太久沒睡覺。
“你累嗎?”容瀾開口。
累?重翼搖頭:“不累。”
容瀾道:“你不累我累,你我都是男人,如何成親?你放過我吧!”
重翼聞言竟是俯身就吻住容瀾雙唇,“瀾兒,男人為何不能與男人成親?只要兩情相悅!”
“唔——!我跟你兩情不悅!”容瀾掙扎。
重翼不肯鬆口:“不悅你那日附在我耳邊說,那就認了吧!瀾兒,你認得究竟是什麼?!恨我?還是愛我?”那最關鍵的一個字,他竟是沒聽清……容瀾臉頰緋紅,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喘不過氣,抬手就給了重翼一掌,“你再吻一個試試?!”早知道不是幻覺,早知道自己壓根兒沒死,他就不說那句話了!也不至於惹得重翼糾纏個沒完沒了!
簡直就是悲劇……
“咳咳咳!”重翼吃了一掌,後退幾步,容烜怕容瀾受欺負、又怕容瀾得了武功更加肆無忌憚,只將五年內功修為渡給容瀾防身,但五年內力也足夠重翼喝一壺。
重翼被打得嘴角掛血,反倒不知想起什麼,笑得讓容瀾莫名感覺不妙,就聽重翼道:“瀾兒,你欠我一頓面,說好了,我強吻你,你就做面給我吃!眼下你受了傷,我可以陪你把傷養好,再讓你做。”
“……”容瀾內心有點崩潰,笑著揚聲道:“大哥,重翼要吃我做的面。”
容烜不過多時,真就端了一碗麵進來,對重翼道:“吃完就走吧,小瀾需要休息。”
重翼正好餓了,提起筷子,第一口就:“……”
原來不管多想念,該覺得難吃,還是一樣難吃。
他苦笑著喂小狐狸,小狐狸的記性顯然比他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