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碧靈說著卡了一下殼,因為她猛地想起來,傳聞中的傀術老祖聞時可沒有什麼弟弟。
她正愁怎麼改口,聞時已經接話道:“夏樵?”
“對。”張碧靈撥開老樹交錯的枝椏,說:“他就在那邊,只是狀態有點奇怪。我叫不醒他,也不好丟他在這裡自己走開,只能一起先在這待著等人。”
“叫不醒?”
聞時和謝問對視了一眼,大步朝那邊走過去。
越過幾叢矮樹,他們看見一個瘦巴巴的身影跪在林間,背對著他們,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白色的t恤在他身上顯得過於寬鬆,被風吹得輕輕晃動,像是樹枝上掛了一塊方布。
“夏樵。”聞時繞到身影面前,半蹲下來,叫了他一聲。
跪著的人手指抽動了一下,指尖沒進了泥裡,卻依然沒有抬頭。
“我來。”謝問彎下腰來,手掌在夏樵頭頂輕輕一拍。
“呵——”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跪著的人忽然驚醒,倒抽一口冷氣,蹭地就要從地上竄起來。
他動作又急又重,打到了謝問的手腕,又試圖要推開聞時。整個人焦躁不安,像極了一種慣性的掙扎。
“夏樵!”聞時又叫了他一聲,嗓音有點沉,與此同時手指上的傀線已經直射出去,眨眼的功夫就束住了反常的人。
傀線都是帶靈的,常人被捆住,第一反應是反抗。夏樵卻不同,他被聞時傀線繞住的時候反而安靜下來,一邊喘著氣,一邊塌下肩膀。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茫茫然地抬頭道:“哥?謝……祖、祖師爺?”
他又低頭看著身上的傀線,委屈巴巴地說:“為什麼捆我?”
聞時:“……”
二百五還有臉問?
“可算醒了。”張碧靈跟了過來,看見夏樵睜著烏漆漆的眼睛,長鬆了一口氣,“你之前那樣真的嚇到我了。”
“你怎麼回事?”聞時問。
夏樵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什麼般:“我做夢了。”
聞時:“?”
他們在張家攪了個天翻地覆,結果這傻子杵在這做夢???
還是謝問好脾氣,問了一句:“做什麼夢了,說來聽聽。”
夏樵垂眸回想片刻,打了個激靈:“不記得了,就記得周煦……不是,卜寧老祖帶著各家的人一層層破開張家地底的陣時,我聞到了一股味道。”
他試著記起那個味道並把它描述出來,卻失敗了:“說不上來,反正很特別,我總覺得在哪裡聞到過。然後我就感覺腦子被人掄錘砸了一下,整個麻了。”
“然後我就一直在做夢。”夏樵努力憋了半天,“其他都想不起來了,就記得我好像特別疼,渾身都疼,好像在避開什麼人。”
說完,他抬起頭跟他哥大眼瞪小眼。
半晌,聞時蹙起眉:“然後呢?”
夏樵:“然後就醒了。”
聞時:“……”
“哥,這麼說有點奇怪。但我是不是想起了小時候的事?”夏樵認真地說。
聞時癱著臉:“……”
這話就好比問鬼,鬼上哪兒知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就他們所知,夏樵小時候是跟著沈橋生活的。要說避開人,那絕對不可能是沈橋。
除非……他夢到的是更早以前的事情。
但這會兒想不出來也沒法硬想,夏樵努力無果,只好從地上爬坐起來,拍撣著身上的泥,說:“既然入籠了,我們是不是要先去籠心啊?”
連夏樵都已經熟知無誤:籠心一般來說是建築,或者說是籠主意識最為凝集的地方。
他們來的地方是張家,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