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滿是殘垣,算不上什麼建築,也不像是張岱意識凝集之地。
依照目前籠裡的景象,不出意外,籠心應該就在那幾點燈火處。
那地方看著遙遠難及,實則沒走多久就快要到了。
他們從這片荒林裡鑽出來,面前是一條可以走馬車的偏僻官道,道上有深深的車轍印。
橫穿過官道,就是一座山的背面。他們之前看見的燈火,就懸在黑黢黢的山影高處。
撇開那幾點燈火,其實山腳底下還有一盞,就亮在一座破敗不堪的土地廟裡。
土地廟很小,卻依稀能聽見人語,不知什麼人正借宿在那裡。
聞時起初以為是其他各家入籠的人,後來發現不是。
因為整個山林間還回蕩著那個嗚嗚咽咽、不知哭笑的女聲。要不是害怕謝問,夏樵這個膽小鬼肯定死死貼在聞時身上,撕都撕不下來。
但土地廟裡的人卻枕著風說笑聊天,彷彿根本聽不見任何女人哭聲。
這麼看來,應該不是籠外誤入的誰,而是籠裡的人——張岱記憶和意識裡的人。
聞時他們走到廟邊的時候,廟裡的人一無所覺。他們看見那三兩個人圍坐在乾柴劈燒出來的火堆邊,一邊搓著手一邊說:“山上的燈又亮了,那話怎麼講來著?”
“又鬧山鬼了唄。”
“都是些嚇唬人的話,咱們隔三差五要從這裡過,當不得真。”
“怎麼當不得?我曾經還見過山鬼呢!”
“真的?何時?”有人追著問了一句。
那個略老一些的聲音說:“好多年前了。”
“山鬼長什麼模樣?幾隻手腳幾顆頭?嚇人麼?”
“那我哪裡知道,我只看見過一角,還是個瘴氣天。山鬼影子很高,穿著特別寬大的袍子,袍子是鮮紅色的,一眨眼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