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奴本沒有名字,現在,現在叫做沈念安。”
他知道風承佑並不清楚他之前是安插入二皇女府的那一個,而他,再也不願想起那一段回憶,沈念安,心念安詳,也是他可望而不可求的。
風承佑雙手倒背在身後,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干的問題,“今天什麼日子?”
沈念安不解,還是恭恭敬敬回她,“臘月三十。”
“除夕夜,真是個好日子。”她站在那些弓箭手身後,柳紓朝她躬身行禮,又回到了弓箭手前面指揮放箭。風承佑倒揹著雙手,視線略過那些弓箭手看向不遠處的雷艦,“韓濬的人?”
“賢王的親兵,韓濬已降。”
沈念安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任何好笑的地方,可風承佑勾起了唇角,只有右半邊。賢王?就這身手,怎麼看也是風承遠的人。她一掃而過,卻定在一個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身影上,“那是誰?”
沈念安抬起了眼,憋了許久的疑惑終究還是決定問出口,“殿下,月前,可是,可是在皇城?”
風承佑嘆了口氣,每次都是這個樣子,突然間失去意識,又突然間出現在一個一時間還摸不透的地方,她實在沒法不心煩,“見到和我長得一樣的人?”
沈念安又低下頭去,點了下頭,“是,是六皇女。”
“知道就好,別再問我這種問題。”
沈念安的雙肩瑟縮了一下,想起她剛剛的問題,急忙回道,“禮部尚書沈府四公子。”
那雷艦上的身影正在指揮著聯環舟下水,“沈約生的出這種兒子?我很懷疑。”
“他在十一月才突然出現在沈府,據說是沈約流落在外的骨肉,才被接回來,新帝登基後六皇女被封為遠王,將四公子賜婚與她。”
“你倒是清楚得很。”風承佑看似隨意地回了一句,手指的指骨卻握得咔咔欲裂,風承遠,看起來,你用我的兩道聖旨換了個男人回來。
沈念安卻嚇得低著頭,瑟縮得顫抖,他還真是在沈府呆久了,都差點忘了自己的身份,“殿下恕罪,影奴失職,被二皇女逐出府,現在沈府內當差,是四公子的,貼身小侍。”
風承佑沒再問他,眼角輕挑,反倒朝他彎起了一個弧度,“做的不錯,回頭繼續上沈府伺候著好了。”
她話音未落,突然撕下自己的袖管矇住了臉,伸手拿過了一個弓箭手裡的長弓,拔了兩支羽箭,躍上船沿,就站在凜冽江風中,嗖嗖兩聲,羽箭飛射而出,直接穿透聯環舟上那女人揮舞出的白綾屏障,兩人各當胸一箭,翻身落入水中。
“那是誰,居然有這樣的功力,如此輕而易舉,簡直能和頭兒比上一比。” 風承佑其實並不會風承遠的那些江湖功夫,她善於馬背上的功夫,尤擅箭術,可風承遠的所有內力不可能脫離身體,所以一箭射出,力透戰甲,箭頭一直從後背的胛骨刺出。
沈默身後那女人喃喃出聲,他手下微顫,還是沒有說話,那女人蒙著臉,可那身衣服,分明是一身哨兵服。
他深吸了口氣,“還有多少艘聯環舟?”
“七艘。”
“避開那艘樓艦。”
“知道。”
“等等。”
那女人又折了回來,“主君?”
“你可以上相鄰的船?”
“這個自然,最簡單的輕功就足夠了。”
“聯環舟不多了。”他微沉著眉,用力想要撕袖管沒撕下來,直接身手取下了自己腦後綁發的布巾,反正他的女裝在這裡也瞞不過多少人。
地上還有很多落下的鐵砂,他用手拈著鐵砂在布巾上畫了一副簡單的佈局圖,“去告訴其他幾艘雷艦掌舵的人,照這個陣勢行船。”他站起了身,伸手指點著附近的雷艦,一一和他佈局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