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不可能受重傷而死的。如果是慢性疾病,最後無醫可救,不可能李旦或者滿朝大臣半點風聲聽不到。因此,只有第一種可能。
太平公主又說道:“這兩個羽林軍士兵,都受到我的厚賞,到了關健的時候,他們會站出來指證此事。”
在一旁始終沒有說話的李隆基驚訝地看了太平公主一眼。
現在羽林軍將士很難收買,自己一直在讓王毛仲操作此事,可是居然太平公主神不知鬼不覺,都快將中宗的真相找了出來。這份手段,讓他心中暗自心驚。
然而李旦對自己這個妹妹的才智與本領極為欣賞。
他依然無精打采地說道:“太平,如果這個訊息要是前一段時間得到,也許還能有所幫助,可是現在……”
太平公主心裡面也在痛罵王畫,敢情將老孃戲耍了。
她比李旦覺得還要委屈。李旦多少還為了面子,並沒有象王畫求過軟。頂多派了李隆基到了兩趟靈州。可是自己呢,自己倒貼了進去,讓王畫當作了什麼?想到這裡她自己覺得太荒唐,倒貼了女兒。還寫了幾乎纏纏綿綿的小詩。這還不算,自己還多次幫助過王畫。
可是王畫卻根本沒有將自己當作一回事。
自己聰明瞭一生,居然被這個王小二當作猴子耍了。
實際上政治風雲,變幻莫測,今天河東,明天河西。王畫作出這個選擇很正常,換作太平公主,同樣會作出這個選擇。不過事情發生到自己頭上,總是心裡面不會舒服。
可是她心智堅強,頭腦慧智,比起韋氏,她只強不弱。否則韋氏都不會掌控了這麼多年的朝堂,對她還有三分畏懼。因為韋氏也感到如果力量相等,自己確實鬥不過太平公主。
她想了好一會兒說道:“也未必沒有挽救的餘地。”
“太平,說來聽聽。”李旦眼中出現了一絲希冀。
太平公主緩慢地說道:“我也聽到這個訊息,無論是郭知運迎接李重俊,還是王畫迎接李重俊。都沒有明確表態,王畫也只說了一句,我很懷疑,可沒有證據之前,我不能給你一個答覆。想證據,何等艱難”
李旦點了一下頭。
別看太平公主帶來了一些似是似非的證據,可這是怎麼得來的,中間的過程驚心動魄,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
就是以自己的能力,也在調查此事,可沒有半點眉目。但王畫呢,他沒有本事在宮中安插親信,更無從調查起,到哪裡得到證據。就是太平公主得到的訊息,嚴格來說,也不能算是證據。
就象郭知運所說,難道開梓宮?
這個大逆不道的事情,誰敢做?後果誰來承擔。況且馬上三哥就要下葬了,再開陵墓驗屍?
太平公主又說道:“所以這一句話是在拖延時間。既然王畫讓李重俊現身,又為什麼拖延時間?我有一個想法,不是因為兵力的問題。儘管吐蕃又與血營交戰,可是以郭元振兵力為主。而且這一戰結束後,吐蕃恐怕難有勇氣再發動進攻。那麼會是什麼問題?大義”
兩個字說完後就不多解釋了。
李重俊雖然是正牌的皇太子,比韋氏那個遺詔的皇太子不知正到什麼地方。可是因為前幾年的宮廷之變,被打上了叛逆的罪名。所以這是一個大義,然而大義不足。
太平公主略過解釋,繼續往下說去:“王畫有可能是讓李重俊先現身,將這個招牌掛起來,然後散佈輿論,說明當年李重俊是冤枉的,被皇后與武三思迫害,想重振朝廷,所以才發動政變的。正了名後,才是他出兵的時候。”
“太平,你說得很對,可是我們有什麼機會?”
“我剛才都想出來了一個辦法,”說到這裡她小聲地嘀咕了幾句。
李旦忽信忽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