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說道:“我不知道是對是錯,現在只有賭,賭我有沒有看錯王畫這個人,有沒有看錯李重俊這個人。如果看對了,我們反而是一個良機。看錯了,大事皆去。”
說到這裡,她嘆了一口氣。
說到底,這些後果皆是當年對王畫的慢怠造成的。現在後悔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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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與太平公主愁腸百結,然而諸韋得知這一訊息,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多行不義必自斃,李旦與太平公主擔心的也只是皇位之爭,卻沒有擔心生命安全。李旦有李持盈,太平公主有她自己本人,皇位遙遙無期,可生命卻不會有危險。倒是韋氏當政,有可能會向他們動手。
但韋氏一黨卻十分害怕,況且還聽說了當年出賣血營的人,很有可能是韋氏,這個仇恨更結大了。
韋氏將所有重要的心腹召到內殿商議此事。
韋溫說了一句:“太后,小子猖獗,我們調動大軍征討西北吧。這個小子留下來始終是一個禍害。”
他現在總管朝廷內外守捉兵馬事務,雄心壯志,所以說話不怕咯牙齒。
幾乎所有人才他的話無視。
討伐西北,宗楚客與常元楷出動了二十八萬大軍。結果呢?別以為唐朝能徵調許多軍隊,可軍隊徵得越多,負擔越重。象攻打高麗,最多隻出動了三十幾萬軍隊,李世民還在心中後悔自己的孟浪與好大喜功。
當然,攻打高麗,因為路程遠,消耗更重。可就是將整個唐朝能調動的軍隊抽出來,幽州總得要防止突厥人吧?都吃過一次虧,如果再執迷不悟,讓默啜來個偷襲,天下百姓也不會信服。劍南也要派兵駐守吧。還有其他各個重要的地方,這一分散,又能抽出多少軍隊。四十萬,或是五十萬?但莫要忘記了,春天一戰,血營對付的敵人數量都超了六十萬人
就算郭元振在與王畫默契,就算默啜狡猾,兩挪之間,沒有出死力。但是吐蕃二十萬軍隊是實打實想打敗王畫的,再加上朝廷的軍隊,這一數量就逼近了五十萬。況且郭元振與默啜多少分散了一些血營的注意力。
還有,現在李顯已死,邊關各將會不會聽從韋氏的調動,或者與郭元振一樣,來個陽奉陰違?
在李顯的時候,都不敢攻打西北,到了韋氏手中,才執掌政權,政局未穩,敢攻打西北?
韋氏看著韋巨源,韋巨源支吾道:“要不,立即徵召大軍防禦長安洛陽。”
說這話時,特沒有底氣。
原來還好一點,能防禦一下,現在西北北到陰山縣,勝州與麟州,南到武州與宕州,界線長達幾千裡,如果不征討,想要防禦更難。就是調來幾十萬軍隊,東邊一塊,西邊一塊,一分散,正好讓血營利用速度快與機動強的優勢,形成以少打多的局面,一塊塊吃下去。血營兵臨長安城下,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韋氏搖了搖頭,又看著韋嗣立。
韋嗣立現在心中百味雜陳。說起來他並不是韋家的人,而是河南原陽人。並且父親韋思謙與哥哥韋承慶都是宰相。父子一門三相,四職替代,有唐以來,莫與過此。
而且他剛剛進入仕途時,也有作為,特別是在雙流縣擔任縣令時,政績顯著。在擔任鳳閣侍郎時,當時酷吏橫行,人人自危,他卻敢挺身而出,提出興學校,洗枉濫,一時清亮,令人旁側。
他還寫過一篇《諫濫官疏》,講的用人用官思想,為歷代名諫之一。
可是後來因為哥哥附從張易之得到好處,加上仕途顛離,於是心理變化起來,也附投張易之門下。二張被誅後,韋嗣立也因此被貶饒州。後來經過他小心的動作,才被調回來擔任兵部尚書。心態再一次產生變化,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