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她幫他包了傷口。止了血後再走也不遲,也算是還了他的人情。
待她替他包好了傷,便下山去找民家通知家裡,若將來發現他不是殺人兇手,到時她才不會因這時沒救他而良心不安一輩子,若他真是殺人兇手,相信他重傷至此,也該動不了了。
包紮好他肩上的傷口,為免他再被溪水沖走,水若奮力將他再拖到溪旁樹下。可他實在太大、太重了,她只能一寸一寸地拖著這七尺大漢,最後流了滿身香汗、雙手幾乎磨破了皮,才終於將他拖到兩尺後的樹下。
地氣喘吁吁地至溪邊洗去手上的血漬,又頗為不安地回身看了動也不動的大鬍子一眼後,才毅然轉身朝地方才指示的方向離開。
月兒已從頂上漸漸移至夜空的另一方,點點星子閃爍依然。
看著躺在樹下的大漢,她粉嫩的櫻唇逸出一聲輕嘆。
“唉……”
水若跪坐在他身旁,眉宇間帶著輕愁。
她也知道不應該再管他了,但方才走沒多久,她卻又忍不住在山路上胡思亂想起來,沒來由地就覺得將這麼重傷的一個人留在黑夜中的荒郊野外很沒良心,一忽地覺得他會被山獸吃掉,一忽兒怕他會重傷不支,氣絕身亡。
而當她真的聽見遠處傳來狼嚎聲時,她沒考慮多久,便轉身跑回來了——即使她一點兒也不知道該怎樣趕走餓狼。
她雪白的柔荑緊緊握著方才隨地拉來的樹枝,全神戒備地向四周張望,生怕真會有狼群從旁竄了出來。
然後,不知何時,那在遠處的狼兒不再對月嗥哮,黑夜中除了一旁潺潺水流聲外,偶爾還會聽見幾聲蛙鳴和一些不知名小動物經過的聲音;而她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漸漸不支。前幾天她為趕圖本就沒睡多少,昨兒個晚上也沒睡幾個時辰,是以這時早就睡意探深。初時,她還會因突發的輕微聲響猛然驚醒,到了後來就無法再撐下去,只緊緊抱著那防身的樹枝,倦累地斜倚在樹幹上睡著了。
而戰不群依然躺在她身旁沉沉昏迷著,只有那微弱起伏的胸膛和那悠遠細長的鼻息,顯示他依然存活。
天上月兒越漸低垂,遠處天際漸泛白光……
晨光乍現,溫度漸漸高升,青翠的葉面因而漫漫滲出了薄薄一層水氣,晨風一吹,葉兒隨風晃了晃,水氣便順著葉脈匯聚成一滴小小的水珠,綠葉對水珠的重量慢慢下垂,然後,水珠穿透金黃晨光瞬間直直落下……
他倏地張開雙眼,在冰涼水珠摘落眉心的剎那。
耀眼的光線教他轉瞬間眯起了雙眼,卻未錯過仍在顫動的那片綠葉。
這是什麼地方?
念頭方閃過,他腦海便已自動搜尋出昨晚的記憶。
他X的!真是倒了八輩子媚!戰不群吐出口怨氣,在心底暗暗咒罵,一邊動作困難的爬坐起來。
真是該死!許子棋讓人所傷,他被水家誤會慘遭追殺,還挾持了水家大小姐逃命。他記得他放了她沒多久,轉身走沒幾步就昏——
思緒和動作在瞬間停格,他才爬坐到一半,一低頭卻看見自個兒臂膀肩頭上的刀傷讓人拿布巾及一條姑娘家的手絹給包紮好了。他像白痴一樣瞪著那條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手絹,然後一轉頭,就看見了她!
瞪著身旁斜倚著大樹沉沉睡去的女子,戰不群有一瞬間完全無法思考,只能張大了兩眼,傻傻地看著她沉靜的睡顏。
久久,他才猛然醒覺,迅速地忍痛爬站起來,退了兩步,但雙眼還是未曾離開她身上,瞪著她絕美的容顏,忍不住在心底罵了幾句髒話。
該死的!她怎麼會在這裡,還在他身邊睡覺?他不是放她走了嗎?
還是他根本就沒放過她,是他記錯了?
不對!他重新低頭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