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廳中央,拱手道:“諸位朋友,開席!”
眾人齊聲叫好。一行粉衣侍女端著銀盤,魚貫而入,為每一桌奉上美酒佳餚。花廳中頓時響起推杯換盞的聲音。與蘇拙一桌的,都是蜀中的生意人,算不得什麼大人物。幾人一介紹,很快就相熟起來,相互敬酒,打成一片。
蘇拙心中有事,哪裡有心思與他們談笑,有一搭沒一搭回著話。這些市儈商人見蘇拙無心打理他們,正好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段麗華身上,不斷端酒杯來勸酒。
段麗華正不勝其煩,就聽花廳中央,那個姓曹的府尹站起身,輕咳兩聲。眾人知道他要說話,都安靜下去。只聽曹府尹笑道:“今天是咱們成都府大才子唐墨唐公子的大婚之喜。我挺說,這位新夫人早已住進唐府,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啊?”
唐墨笑道:“府尹大人說笑了,內子家住得遠,因此提前兩日進城。如今將近年關,城裡也沒有空閒清靜的宅子。因此我就索性將她安頓在了府中一間小院裡。不過我們二人始終恪守禮數,並沒有僭越之舉!”
眾人哈哈大笑,笑聲中卻有一絲曖昧。那姓何的將軍起身道:“唐公子,你們讀書人就是麻煩。既然新娘已經住在了府上,趁早把該辦的事都辦了,豈不爽快!”
何將軍行伍出身,說話粗俗。眾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唐墨笑了一陣,拱手行禮道:“曹大人、何將軍,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二位一定要答應!”
曹府尹道:“你今天是新郎官,什麼事情答應不得?你說來聽聽!”
唐墨道:“在下自小父母雙亡,多年來孑然一身。今天拜堂成親,還想請兩位大人為我們證婚!”
曹府尹和何將軍對視一眼,同時大笑,道:“不瞞唐公子說,我們也正有此意啊!”
唐墨喜不自禁,對身邊一名婢女道:“快去請夫人出來!”
那婢女快步離去,眾人都想看一看這位新娘子到底是何方神聖,一時間竟忘了喝酒。唯有蘇拙坐在角落,自己也說不清心中到底是什麼滋味,一仰頭將滿滿一大杯烈酒灌進肚中。
過不多時,一名盛妝佳人隨婢女而來。只見她一身紅裝,頭戴鳳冠,珠簾遮面。蘇拙雖然離得很遠,還是一眼就看出她就是衛秀。此時的衛秀,濃妝淡抹,分外妖嬈。相識多年,還從未見過她這麼美的時候,他不禁看得痴了,手中酒杯顫抖,灑出半杯酒水,仍然茫然無覺。有人說,成親之日是一個女子最美的時候。蘇拙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然而可笑亦可悲的是,衛秀要嫁的,卻是另一個人!
蘇拙仰頭又幹一杯。段麗華知道他心裡難受,不敢多言,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空酒杯倒滿。兩人已經都無心看別人的熱鬧,躲在這個喜慶的大廳的角落裡,各自犯愁。
眾人簇擁下,衛秀站到唐墨身邊。她沒有說話,而是向四周瞟了幾眼。然而她似乎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微微有些失望。旁人只能隔著珠簾,隱約看見她明眸善睞的臉,她眼神中的一縷情思,卻是誰也不會發覺的了。
唐墨柔聲道:“衛姑娘,今日有府尹大人和總督將軍為我們證婚。你高不高興?”
衛秀依舊沒有說話,甚至連笑容也沒有一點。旁人卻都笑道:“唐公子,都成親了,還叫衛姑娘,怎麼這麼生分啊?”
“是啊,該改口啦!”
有人笑道:“這位姑娘當真是天姿國色,唐公子真是好眼光啊!只是不知道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小姐?怎麼從前都沒聽唐公子提起?”
這人年近四十,國字臉,作儒生打扮。旁邊一人笑道:“史老闆,你既不是唐公子的至親,也不是媒人,這話可問得唐突了!”
眾人鬨笑一陣。然而笑聲剛落,就聽一人陰陽怪氣道:“只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啊……哼哼……”這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