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種,男人表達的往往不是女人想要的那種。可不能說那就不是愛。蘇杭心裡只有宋般若一個,他對我這麼好,其實正因為宋般若。”
徐旋沒聽懂。梁夏也不打算解釋。
煤氣事件後不久,梁夏就搬去軍區招待所了,他在裡面租了個小單間,每天能看見士兵們訓練,還能聽喊操,別提多有安全感了。
梁夏弄了個過期的特別通行證放在車窗前唬人,運氣好時還能免費停車。基金會和什麼行業的都打交道,有時候一晚上好幾處飯局。梁夏和艾北夫妻倆幾乎隔三差五必在飯局上見面。不是梁夏帶著他倆,就是客戶帶著他倆。梁夏發覺,真的融入那個圈子之後,那圈子其實很小,無非幾個家族而已。
觥籌交錯酒綠燈紅。崔穎小聲對梁夏說:“我後悔死了,當初都是我叔叔不同意,不然咱倆就是一家人。”
崔穎說這話時,艾北正在桌子那邊和市委的人斗酒,梁夏回答:“我慶幸死了,要不是你叔叔不同意,你就得揹著我和艾北說這話了。”
崔穎撅起嘴掐梁夏手背:“老是說不過你,你要讓著我!”
梁夏說:“我有點懷疑是不是給艾北出錯了主意,你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
女人作怪起來往往讓男人措手不及。這就像小孩突然拿兇器把大人宰了。華納兄弟有部電影,因荷爾蒙紊亂症導致身材矮小的童臉殺手琳娜,扮豬吃老虎,等到死傷無數時警方才發覺真相,可那已經遲了。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琳娜。
梁夏湊近崔穎耳語:“嫂嫂休要這般不識廉恥。倘有些風吹草動,武二眼裡認得是嫂嫂,拳頭卻不認得是嫂嫂。”
崔穎的笑容僵住,梁夏笑意盎然看著她。
艾北一圈酒結束,鳴金收兵。搭住梁夏肩頭,大聲嚷:“我倆幹我倆幹!”
梁夏回身:“怎麼個幹法?”
“我敬你我幹,你看著辦。”
梁夏說:“你喝太多了,回頭別吐我身上。”
他把艾北手中酒杯奪過來放下,招呼服務員換蜂蜜水。
艾北抱著杯子喝,心事重重的。他說:“我今晚去你那睡,咱倆聊聊。把蘇杭也叫上。”
“蘇杭就算了,他媽媽急著抱孫子,最近你別攪合。”
招待所本來有兩張單人床,梁夏搬來後把房間重新佈置過,原來的床弄走了一張。艾北頭重腳輕地往床上撲,梁夏只得躺在沙發上。
艾北嘟囔:“失敗者是沒有出路的。贏者通吃。我們要去競爭、去贏得成功,不管以什麼樣的手段和途徑。錢、色、權……可以排程的任何資源,只要能夠換來利益和成功,都被徵用。我們都知道不能失敗,一旦失敗將一無所有。”
梁夏雙手墊在後腦,這個視角正對著招待所的天花板,天花板還是幾十年以前那種白石灰粉刷的,8瓦的T5燈管,三扇葉的吊扇,這個天花板在歲月的流徙中如礁石般不為所動,它甚至簇新,它似乎注視的仍是那群揹著帆布書包的孩子,而不是西裝革履的成年人。在俱融一小的第一次期終考試前,梁夏徹夜未眠,他看了整夜天花板。
阿普奶奶家老木頭的天花板,上面有蟲蛀的斑點,還有經年清掃不到的角落裡的浮塵。那個孤單而絕望的孩子似乎就在身邊。
梁夏很想對他說,別害怕,其實沒那麼可怕。
也別向往,其實沒那麼美好。
27 脈搏奔流
女子戒毒所每個月都有幾天會見日,等候會見的家屬按秩序排在門外。有老人、有孩子,但鮮見男友和丈夫。這些吸毒女人的男友和丈夫往往同時在另一家戒毒所被管制中。由於舊所改造,原來的會見室正施工,會見安排在矯治區操場上,學員和家屬中間沒有隔離帶,幾個挽著髮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