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閉門不出……”冷不防地,望見窗下書案上擺著的一張惟妙惟肖的美人圖,不禁怔住,只見那美人站在一葉扁舟上,微微探著身子巧笑倩兮地擺弄船槳,瞧著有兩分眼熟,偏又認不出是誰,眉眼之精緻、神情之嫵媚,遠超他這十幾年裡見太過的所有女子。
書案後,跟關紹並肩站著的秦徵握著拳咳嗽一聲,正氣凌然地問莫三:“你可聽說過畫骨?”
莫三搖了搖頭。
秦徵十分推崇地望著關紹,笑道:“俗話說,美人在骨不在皮,紹兒畫技已臻至境,能望著女子此時相貌,畫出她日後模樣。”
“……不知,這一位是誰?三兒是否有幸,見上她一面。”莫三嘴角微微往下扯地瞅著“如獲至寶”的秦徵,這位不是不近女色嗎?
秦徵敏銳地察覺到莫三的詫異,尷尬地咳嗽說:“這一位,就是今兒個下水救人的女中豪傑。”似乎說了一句豪傑,便可掩蓋住對畫中女子容貌的欽慕一般。
“是她?”莫三眼皮子一跳,秦徵跟凌雅文的事他已經知道了,難道佔了凌家一個女兒不夠,秦徵還想將凌家所有女兒都弄進紆國公府?想著好歹凌雅崢今兒個救了莫紫馨,不能眼睜睜瞧著她羊入虎口還不自知,於是忽地探著身子抓起那畫紙就向外跑。
“三兒,休要胡鬧!”秦徵戀戀不捨地呼喊一聲。
關紹也愣了一下,旋即隨著秦徵追了出來。
二人一直追到第一間院子門外,瞧見莫三一臉欣喜地將畫紙送到凌古氏、莫寧氏跟前,才慢下腳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老夫人,您瞧紹兒的畫技怎樣?”秦徵竭力地拿出一身正氣來,眼睛卻因那畫的緣故,止不住地向先前還覺得一身孩子氣的凌雅崢身上望去。
凌雅崢一凜,緊挨著凌古氏去看那畫像,瞧著那跟她有四分相似的畫像,暗道若非她活過了一輩子,也當真會信這就是她將來樣貌——她才不長這弱不禁風的樣!
“沒想到,八姐姐日後,是這副我見猶憐的樣貌。”凌雅嶸巴巴地瞧著,忍不住去摸自己個臉頰。
你才我見猶憐!凌雅崢狠狠地瞪了凌雅嶸一眼。
嘶——地一聲,凌古氏冷著臉將畫紙撕成一縷一縷,手一鬆,將紙屑拋在風中。
“老夫人。”秦徵下意識地低下頭,勉強地笑著賠不是,“老夫人,我們一時鬧著玩……”
“鬧著玩怎不去畫你自家姊妹?”凌古氏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公子該不會以為,我們致遠侯府的女兒家,都跟那一個一樣,由著你戲弄?”
凌雅文一怔,果然,凌古氏沒將她當做自己個嫡親的孫女!
穆老姨娘嘴唇微微蠕動,心道:凌古氏這糊塗鬼,連大公子都敢得罪!況且,還有關宰輔之子關紹呢,若是關紹出了什麼事,看她怎麼跟秦勉、凌詠年這些老傢伙交代!
“這畫,是紹兒畫的。”關紹也忙走上來賠不是。
凌古氏怒道:“你沒有爹孃教誨,本該對你寬容一些,但瞧瞧,你做下的算是什麼事?你自家姊妹畫像被人拿去外頭傳閱,你會坐在一旁拍著手叫好?”
“……老夫人,關少爺自家的姊妹都死在京城了。”穆老姨娘嘰咕了一聲。
關紹應聲落下眼淚,攥著拳,吸著鼻子,滿臉慚愧地說道:“老夫人……”
“別給我來這一套,有這會子哭得,方才幹什麼去了?”凌古氏冷笑一聲,指著穆老姨娘說,“你去,再捎信給老太爺,就說我罵了忠良之後,瞧老太爺再怎麼罰我!”
穆老姨娘訕笑道:“老夫人,婢妾不是好搬弄唇舌的……”
“你不搬弄唇舌,我怎麼進得弗如庵?”凌古氏氣得將凌雅崢教導過的話全忘了。
凌雅崢忙低著頭悄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