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子。”
一旁從來不言語插話的沈軒突兀說道:“依我看他就是從前太過逍遙自在。如今不過多讀了兩篇文章,就覺得身心乏累。真要等到會試考場上的嚴苛,恐怕他還熬不過去呢!”
一句話陡然提醒了廳上眾人。賴大皺眉說道:“軒兒這話說的倒也在理。會試考場內究竟是個什麼情形,我們一家豈有不知的。這寶二爺從小嬌生慣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最是個享受愜意的性子。恐怕一遭入了考場不能適應,反而牽連了應試的精力。”
賴大家的也插口說道:“要不,我們給府上的太太爺兒們提個醒兒,叫他們提早做準備也是好的。”
眾人頷首不語。賴嬤嬤開口應道:“明兒我去府上給老太太請安,這件事情我會細細同他分說。”
於是眾人丟開這話,又牽三扯四的說了一些京中富貴人家的花聞軼事。直到掌燈十分,方才各自散了不提。
賴瑾先陪著賴瑜將林如海佈置的課業做好,又講故事似的給他講了一些朝廷法例,官府判案的東西。方才哄著賴瑜早早睡下。自己也翻牆過了將軍府這邊。彼時沈軒早就在內室等待多時,瞧見賴瑾過來,自然又是好一陣的溫柔繾綣,耳鬢廝磨。將將鬧到了月上中天的時候,兩人才交頸而眠,沉沉睡去。
隨後幾日依舊稀鬆平常,照例點卯做事,並無可記敘之處。展眼便到了秋末秋收的季節。
這日,賴瑾下朝之後,照例過榮府這邊來醒過賈母。卻見榮慶堂內歡聲一片,除了家中應有的幾位太太姑娘之外,當地還坐著一位衣著質樸的農村老嫗,身後扒著一位十來歲的小子。
賴瑾先給賈母請安,然後細細打量了這位老嫗。不免開口笑道:“這是劉姥姥和板兒吧?”
劉姥姥心下一驚,立刻起身說道:“這位哥兒瞧著好貴氣,就像天上掉下來的文曲星一般。如何認得我們這樣的莊稼人?”
賴瑾隨口笑道:“姥姥想是忘記了。您和板兒當年去尋周姐姐,還是我給您們帶的路呢。”
劉姥姥這下子也想起來了,當年那引路的哥兒長得精緻漂亮,比年畫上的金童還好看。劉姥姥這麼多年都沒忘記。聽賴瑾如此說,旋即細細打量賴瑾一番。只見賴瑾今日穿著一件玄青色的家常衣衫,越發襯得面如傅粉,風流倜儻。當即滿口讚道:“如今比先前大了一些,倒顯得哥兒越發仙人模樣了。真是那些文人說的宋玉潘安一樣的公子哥兒了。”
賈母看了賴瑾一眼,也含笑說道:“不僅如此,瑾兒可是當之無愧的文曲星下凡。少年高中,六試探花,如今還在翰林院做侍讀,聖上跟前兒點卯呢!”
劉姥姥聽了這話,越發的誠惶誠恐。起身拜道:“怪道瞧著如此不凡,卻原來是沾了聖人貴氣兒的大官老爺。民婦給您叩頭了。”
說話間,就拉著板兒要下跪。
賴瑾連忙將人攙扶一來,依舊溫顏說道:“如今都下朝了,我也不過是一家晚輩罷了。劉姥姥可萬萬不能如此,您這年歲給我下跪,豈不是折我的壽嗎?”
說的劉姥姥再三再四的謝過,方領著板兒在下頭坐了。那板兒仍是怯怯的,躲在劉姥姥身後窺著賴瑾。
賴瑾微微一笑,逗他說話道:“幾歲了,讀過書嗎?”
板兒一一搖頭,就是不肯說話。劉姥姥打了板兒一下,口中喝罵兩句。轉過頭來向賴瑾諂笑道:“今年十一了,沒認真上過學,倒是認得兩個字。莊稼人腦袋木,比不得府上的哥兒們和姐兒們這般聰明。小小年紀就會背書了。”
因當中礙著賈寶玉還沒入官,劉姥姥仔細想了方才這麼說,想必也不會得罪人。
果然,賈母聽了這話,倒是很高興的介面笑道:“不過是家裡餘富一些,請了先生從小教他們唸書罷了。略識得幾個字,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