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為貴妾,將來若有幸升個一男半女的,你姐姐也算是有個依靠,總比如今跟府上哪個爺兒們都不親近要強。可誰知道你妹妹竟然是個那麼糊塗的人,如今不光是跟珍大爺,就是跟蓉兒也鬧得沸沸揚揚的。那珍大爺又是個只曉得貪嘴不曉得善後的主兒,倒是我把你們姊妹兩個坑了。”
尤二姐哄著眼睛勸道:“媽千萬別這麼說。當初日子過不下去了,我們也是甘願的。只能怪我當日糊塗,怪我命苦罷了。可是我如今好容易得了二爺這麼個人,他肯納我為妾,我自是信了他的話的。只如今妹妹這麼鬧著,我看二爺有些怕了,才想著是不是應該勸勸妹妹。這一年大兩年小的,總這麼著,終久是要生出事故來的。”
尤老孃長嘆一聲,搖頭說道:“不光璉二爺如今這麼想,連我也瞧出兩分不妥當來。所以我覺得你現下還是將三姐兒的事情辦明白了,也才好和璉二爺回話不是。”
尤二姐點了點頭,心下忖度半日,果然在晚間的時候置辦了一桌上等席面,約尤三姐出來談心。
尤三姐雖然表面看起來潑辣粗俗,但實則也是個很細心的人。這兩日看著尤老孃和尤二姐兩個總是長吁短嘆,憂心忡忡的,自然也明白這兩人在擔心什麼。當下哭著答應定會改好,還說一定會選個可心的人才嫁了,如若不然,就寧可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這廂尤二姐少不得問了尤三姐心裡鐘意的郎君是誰。尤三姐低著頭,扭著繡帕,羞羞答答的說了柳湘蓮的名字。尤二姐不免也想到了五年前自家老孃過生日時來串過戲的那位冷麵二郎。只覺得這人果然生的風流標致,雖然家中已經落敗了,但好歹也稱得上是世家子弟。尤二姐覺得很是滿意,當下又託人請了賈璉過來,希望他能幫著給說說親事。
豈料這賈璉聽了尤二姐的話,嚇得臉色大變,連連擺手說道:“這可不行,這可不行。我勸你妹妹還是尋個差不多一些的,別妄想著攀這門高枝兒了。“
尤二姐聽著賈璉的語氣中多有畏懼巴結之意,不免心下狐疑,開口問道:“二爺這話是如何說起?我記得這位柳公子雖說也是世家子弟,但父母早亡,無人教養,家裡是早就已經敗落了的。要不然也不至於串戲為生。我妹妹雖說以前做過一些錯事,但也算是個絕色的人物,還有府上這門姻親,想必也不會辱沒了他的。“
賈璉苦笑著搖頭說道:“你何曾知道。那柳二郎雖然長得風流標致,但實則最是個冷面冷心的人物。且他雖然少時父母早亡,無人教養,但是素性爽快,酷好耍槍舞劍,端的是一門好功夫。自幾年前就隨了馮家和衛家的人去西海沿子打仗,當時就立了大功升為從六品忠顯校尉,如今這兩年又進了忠武校尉。前途光明著呢。朝中多少官宦人家都想著把女兒嫁給他,怎麼可能會娶一個……”
賈璉說到這裡,突然住口不語。
尤二姐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知道賈璉未盡之語。不過是說她們兩姊妹殘花敗柳,名譽盡失,如今別說是想嫁到人家為正室,哪怕是為偏房,稍有體面頭臉的清正人家都是不屑的。
可是妹妹好容易有了改過的心思,尤二姐著實不忍見她希望落空。不免試探著問道:“可是我妹妹長得真是不錯,家世才資也算是不俗。那柳家郎君又總是天南地北的遊歷很少在京中居住。興許他並不知道我妹妹的名聲——”
賈璉冷笑一聲,開口說道:“就算是柳湘蓮不知道,難道馮紫英、衛若蘭、陳也俊、韓琦。賴瑾他們都不知道?就算這些人不說,可柳二郎和薛蟠的關係向來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份兒上。那薛大呆子是個什麼樣的紈絝人物你們豈有不知的。想要揹著薛大呆子算計柳湘蓮,那真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當下很是決絕的說道:“這件事情是不行的,你叫你妹妹別妄想了。”
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