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後又問賴瑾道:“不知賴伯父可給瑾弟弟寫信了?”
經林黛玉提醒,賴瑾也恍然想起,自西北一趟回來,父親也沒給他寫過書信。屈指算來竟也有兩三個月的光景。怪不得他總覺著恍恍惚惚忘了些東西,只是最近事情繁雜,一時也沒想起來,如今聽林黛玉這麼一說,賴瑾也有些坐不住了。
當下起身說道:“姑娘在內宅,一時間自然也不好動作。好在我是外男,等會子家去便尋個老道的小子去揚州打聽打聽,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林黛玉這才展顏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這種事情我也不好麻煩別人,在心裡盤旋了好久,好在你這會子便回來了。”
一旁的紫鵑奉上茶盞,也介面笑道:“這幾個月姑娘因惦記著這件事,茶飯不思,晚上也不怎麼好睡。一時竟也消瘦了許多。好在瑾小爺這會子便回來了。倘或再耽擱幾日,恐怕我們姑娘都要病倒了。”
賴瑾聞言,越發勸慰林黛玉道:“你身子不好,就該多加註意才是。怎麼也不能縱著自己的性子連身體都不顧了。倘或叫林姑老爺知道了,豈不擔心?”
說的林黛玉點頭應是。賴瑾又囑咐了好些話,又見時候不早了,方才轉身出來。
賈寶玉則藉口還要和林妹妹說兩句話,並沒有跟著出來。
這廂賴瑾順著抄手遊廊逶迤前行。恰好碰見端著一盤蜜瓜徐徐而來的鶯兒。鶯兒見是賴瑾,立刻走上前來屈身見禮道:“見過瑾小爺,瑾小爺身上可好?”
賴瑾展顏笑道:“姑娘也好。姑娘這是去哪兒?”
鶯兒笑道:“外頭鋪子上供了幾個蜜瓜,我們姑娘叫我給林姑娘送去一些。”
自上次林黛玉因同病相憐勸了薛寶釵一些好話之後,原本兩個針鋒相對的姑娘竟也漸漸的合解了。她兩個一個幼年喪父,一個幼年喪母,又都是客居於此,且談吐恢弘,博學多才,更能談到一起去,到如今下來,關係倒是越發好了。
當然,其中自然不乏薛家人因懼怕林家威勢,刻意修好的緣故。
賴瑾微微一笑,側身微讓,開口笑道:“那姑娘便去罷。時候也不早了,我也不耽誤你。”
鶯兒姑娘口說不敢,又欠了欠身,方才起身離去。
賴瑾這廂倒是想起先前的盤算來,旋即腳步一轉,往東北角梨香院的方向走了。
且說賴瑾來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媽室中來,見薛姨媽正坐在炕上同小丫鬟們打針黹呢。賴瑾連忙上前請安。
薛姨媽沒想到賴瑾竟然這會子過來了。心中又驚又喜。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吩咐丫鬟們倒茶來。自己則拉著賴瑾的手在炕上坐了。口內問道:“我的兒,這麼晚的天,我還以為你直接出府去了。”
賴瑾微微一笑,環首打量一二,開口問道:“薛大哥哥怎麼不在?”
“他是個在家閒不住的人。自交好的幾個公子哥兒們紛紛上了西北戰場,後來你奉聖命去了。他便覺得家中越發的沒意思。前幾日揚州那邊鋪子上出了點兒事兒,他便隨著管事一同下揚州了。恐怕還得一個多月方能回來。”
賴瑾聽的微微一動,不免問道:“姨太太可曉得揚州那邊出了什麼事兒?”
薛姨媽搖頭笑道:“這個我還真不太瞭解。你也知道,揚州離我們這邊兒太遠,如今鋪子上的營生也都由你大哥哥接了手,我這深宅內院的,訊息更不靈通了。”
一時間在裡間兒描花樣的薛寶釵聽見外頭有人說話,不免掀簾子走了過來。聽賴瑾詢問,開口笑道:“當初聽哥哥說過一嘴。好像是當地官府在追查什麼,然後當地的鹽商聚集起來關了鋪子不賣鹽了。因咱們家原是皇商之家,在揚州也有幾個鹽貨鋪子,本想隨著大流走,可又思及咱們家同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