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相反。”巴克說,“但是,行行好,別把這個告訴韋爾娜。”
巴克對她前一天替他送來辦公用具表示感謝,又講了切麗把他誤會成艾麗斯的未婚夫的事,然後就結束通話了。他馬上去和巴雷聯絡。他先給瑪吉·波特打了個電話。
“巴克,我已經找不著你了。”她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有時間再給你講這些。”他說,“我聽說老闆正在找我?”
“是啊,我一直在替他找你。眼下,他正把吉米·鮑蘭德找了去,我聽見他們都提高了嗓音。我還從來沒有聽到過吉米·鮑蘭德說話時有這麼大的嗓門。”
“你聽到過巴雷說話有這麼大的嗓門嗎?”
瑪吉笑了起來。一天不超過兩次吧。她說,“不過,我替你把線接過去。”
“你是要打斷他們的爭吵吧,瑪吉?他們兩個也許正是由於我的原因才吵起來的。”
斯坦頓·巴雷幾乎馬上就在電話裡搭腔了。“威廉斯,你眼下還不是執行主編,怎麼膽敢充當起執行主編來了?”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話。”
“眼下還輪不到你來分派誰去寫封面故事。你告訴鮑蘭德,當初我本來想叫他去寫有關簽字儀式的那篇東西,然後為了討好你,就塞給他一堆無聊的故事,卻讓你去寫那篇封面文章。”
“我沒那麼幹!”
“他沒那麼幹!”鮑蘭德在電話的那一頭也大聲喊道。
“我不能同時聽清你們兩個人的活。”巴雷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切麗去教堂談她的工作,雷福德想到應該馬上和他的上司通個電話。厄爾·哈利戴一心想得到雷福德的答覆,如果雷福德不打電話來,他也要打電話去追問的。
今天的新聞促使雷福德立刻作出決定。他不否認當上總統的飛行員會給他帶來不小的聲望,而作了卡帕斯亞的飛行員也許聲望更高。然而,雷福德此時的態度已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在今後的七年中做空軍一號——或者說世界共同體一號——的飛行員,可不是他目前所希望的。
即使他們一家四口都還在的時候,房子的規模已經使雷德感到大而無當。雖然在某些情況下,雷福德也曾為此感到驕傲。它標誌了他的社會地位,他的生活狀況以及他的成就。可是如今,它卻變成了一個寂寞的處所。他很感激切麗的輟學;如果切麗提出仍回學校讀書,他不會有半點異議,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他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打發閒暇時光。在空中,他要忙於將數百名旅客從一地運載到另一地;然而回到家中,倘若除去吃飯睡覺之外無事可做,這將是他難以忍受的。
家裡的每一個房間,每一件小擺設,每一種透露出女性特徵的精心的營構,都令他回想起艾琳。偶爾,對雷米的思念也如潮水一般向他襲來。他總能見到兒子留下來的一些遺蹟;沙發靠墊下的一塊精美的糖果,花盒後面的一隻玩具,以及雷米讀過的一兩本書。
雷福德變得比從前更易於激動,但是,他對此並不像當初那樣在意。在他的內心中,眼下是憂傷多於痛苦。常言說憂傷越多,離上帝就越近。他甚至想到不久以後在天堂與艾琳和雷米團聚的情景。這些回憶,使他對失去的親人愈加感到親切,對他們的感情與理解也就比從前更加深刻。每當悔恨悄悄來臨,每當他回憶起自己曾經作為丈夫和父親是多麼的不稱職,他只能祈求他們的在天之靈的寬恕。
雷福德決定晚上給切麗好好準備一餐飯。他要給她做她最愛吃的麵包蝦——盤中還要襯上一種精美的裝飾。他的面上浮現出笑容。雖說切麗也繼承了他身上的許多負面的個性,她如今仍然出落成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倘若要尋找基督如何改造一個凡夫俗子的例子,那麼切麗便是個明證。他想把這個想法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