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熟時再行出手?”酒界老祖知道高庸涵的話還沒說完,靜靜地看著他笑而不答,靜待下文。
“可是這裡面又生出幾個疑問,比如說——”
就以高庸涵為例!身為東陵府雙傑之一,他胸懷天下心繫黎民,從一開始就抱著“還天下一個太平”的念頭,四處奔走不惜出生入死。這些事蹟為世人傳唱,可是結果呢?雖說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可是於大局究竟有多少幫助不得而知,反倒因為他的原因,不可避免地引發了不少的紛爭。冰沐原沐芳谷,懸空島道祖崖,單是這兩次廝殺,加起來就死傷了成百上千的修真者。難道這些人就真的該死麼?這又是誰之過?
反過來看,如果大家都安安心心地看著局勢變幻,躲在某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潛修,等到局面敗壞到了極點,再出來振臂一呼收拾殘局,百姓所遭受的苦難是否會少一點呢?退一步講,如果任由重始宗統一厚土界,又有什麼不好?既然在四百多年前,能同時接受玄元、重始二位道尊的教化,今天為何不能認可海邀黎?又沒有人能夠證明,海邀黎一定會把厚土界搞得生靈塗炭,為何還有那麼多種族、那麼多門派要極力反抗?
一連串的疑問,使得高庸涵頭疼欲裂。看著四周流淌的熔漿,胸中愈發煩悶,魔霧隨著怒氣,悄然瀰漫開來。
入定時,高庸涵不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第一次產生了懷疑,覺得自己未必佔據了道義所在。另一方面,又覺得如果什麼都不做,似乎於理不合,一時間陷入到左右為難的境地。以他從前的性情,本不應對此產生猶豫,可是隨著修為的不斷提升,眼界的不斷開闊,於天地本源、生命真諦、自然大道等問題的看法,慢慢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尤其是入魔之後,性情變得狠辣而乖戾,在大是大非上也有了極大的轉變,以至於信心和初衷隨之動搖。
“善哉,善哉!”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居然引起高庸涵如此強烈的反應,酒界老祖欣慰之餘,又有些憂慮,當下緩緩答道:“許多時候,做了不一定表示做得好,沒做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孰對孰錯,還得看是否順應天意。”
“天意飄渺難尋,如何才能判別?”高庸涵冷笑道:“我帶人攻打道祖崖,是不是天意?”
“丹鼎門合該有此一劫,從這個角度來說,你這個做法可以算作是天意。”
“那麼我殺靈契,殺丹鼎門弟子不就是順應天意,殺得理所應當了?”說完這句話,高庸涵雙目泛起血光,一層細密的鱗甲慢慢顯現出來。
“不能這麼說!”酒界老祖看了一眼遊移不定的魔霧,知道高庸涵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一道靈力輕輕拂了過去,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不緊不慢地答道:“天意是因,你所做的是果,如果要化解這場劫難,並在以後避免更大的紛爭,就得了卻這一重因果。你可明白?”
魔霧被靈力拂中,宛如遭受重擊一般,忙不迭地縮了回去。高庸涵本已接近暴走的狀態,忽然覺得靈胎一陣刺痛,神智卻是一清,登時醒轉過來。恰好聽到酒界老祖的“因果”之說,不覺一呆,澀聲道:“莫非,我這般作為,又會為日後種下惡因麼?”
“既遭業因,便受業果,世間萬物莫不如此!”
“那麼如今的亂世又從何而來?如果說是九界坍塌時就以註定,那麼九界坍塌又是源於何事?”這個問題問完,高庸涵自己都覺得,終其一生恐怕都很難找出答案。酒界老祖的反應很奇怪,只是一味地微笑和點頭,此外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如果所有人什麼都不做,任由海邀黎成為新的原界帝君,情況又會怎樣?”既然問不出答案,高庸涵很知趣地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就另外一個疑問,向酒界老祖求教。
“如果讓你按照七蟲族的方式過活,你願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