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2部分

徐大虎的傷處打了下去,罵道:“你認還是不認?”

徐大虎雖不過三十來歲,只那身子早被酒色掏空,方才捱了那樣的打,半條命都快沒了,此時哪裡還禁得住,只兩棍下去便急忙顫聲應了下來。那文書急急忙忙又記錄了,捉了他手指頭畫押。

這老漢的冤情剛訴過,更是熱鬧了,嘩啦啦一下又擠出了五六個人,有說自己家侄女走在路上被徐大虎看中了強行捉去關了幾日才放回的,原來是被奸了,那侄女回去便跳了河自盡,家人也只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有說被他家家奴敲詐勒索的,更有甚者,說自己在路上無意吐了口痰,恰逢他路過,硬說是吐他的,莫名其妙就被狠揍一頓打落門牙的,五花八門數不勝數,只把那文書忙得是滿頭大汗,訴狀紙寫了一張又一張。

楊煥自覺心情大暢,回了那公堂的案桌之後,一拍驚堂木,大聲宣佈道:“今日起明後三天,放出訊息去,叫縣裡從前被這徐大虎欺壓過的統統都到衙門裡告狀,小爺我要為民除害!”

“哎喲,大爺,大爺你怎變成這等模樣?還有王法了沒有?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這樣對付我家大爺?”

眾鄉民正在那裡激動萬分高呼“楊青天”之時,縣衙大門口擠進了六七個塗脂抹粉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女子。當先的那個年歲長些,眼睛看到趴在地上正不斷呻吟的徐大虎,便已是驚叫高呼了起來。被兩個衙役攔住,卻是一口唾沫朝那衙役面門飛了過去,趁那衙役擦抹,一下已是衝過了阻攔,率著身後的女子圍到了徐大虎身邊。大堂裡一下便哀哭怒怨聲一片,甚是熱鬧。

“你這狗官,我家官人與你無冤無仇,你怎的無端下這狠手?你個狗官,真當我徐家無人了?”

說話的正是徐大虎的正妻盧氏。她話音方落,後面那些正圍著徐大虎哭天叫地的妾室們也都湧了過來,一下把楊煥圍在了正中間。原來之前跟著徐大虎過來的那幾個家奴眼見情況不妙,早已是腳底抹油跑回了家中報訊,盧氏大驚,想著派人去州府找那堂叔求救,只遠水解不了近渴,又急著要看個究竟,這才急匆匆地先趕了過來。

楊煥見那徐大虎妻妻妾妾的,心中正暗罵豔福不淺,突被這六七個怒容滿面,口中叫罵不停的女子圍在中間,連臉上都被噴了些唾沫星子,又覺一陣刺鼻的頭油脂粉味猛地撲面而來,鼻子一癢,打了個大噴嚏,這才抹了下臉道:“鄉下婆娘就是上不了檯面,出門前都不擦抹些好的脂粉,出來是要燻死爺們嗎?”

“你才是上不了檯面!我家用的可是京裡販來的上好鵝蛋粉雪花膏,你個狗官,鼻子好去通通再來!”徐大虎家的幾個小妾聽他嘲笑自己,一下忘了自家官人還在地上呻吟個不停,心中不忿,手指頭指著楊煥面門戳個不停回罵。

楊煥見這幾個婆娘張口閉口狗官的,憐香惜玉之心頓消,怒道:“再糾纏不清的,就定你們個咆哮公堂罪,抓了陪著徐大虎一道吃牢飯!省得他自己一人想念!”

徐家這些妻妾方才不過是驚怒之下才趕了過來的,論起平日的夫妻情義,那就薄得可憐了。此時聽說要被抓了一道入牢,一個個立馬都偃旗息鼓了,六七雙眼睛只齊刷刷地看向了盧氏。

盧氏面上青白一陣,看了眼楊煥,咬牙冷哼道:“你休要得意。我徐家也是有人的。這就回去了。不信你這小小的知縣真敢斷送了我家官人的命!”說完到了那徐大虎身邊撫慰了幾句,這才怒氣衝衝去了,身後卻是不知被人吐了多少口水。

這徐家一干女人去了不久,縣衙門口聞訊而來的人是越聚越多,有看熱鬧的,有來告徐大虎狀的,川流不息地便似開了個菜市場。楊煥架了條腿,精神抖擻,一直弄到了天快擦黑,這才散了公堂,叫那告狀的明日繼續再來。那徐大虎自然是重點照顧,被下令投在了個最臭最狹仄的牢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