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都一時間忘得乾乾淨淨。
腦內一片空白,沒有什麼值得想起,也沒有什麼值得掛心。
這種狀態一直維持到十幾分鍾後,他才動了動手指,彷如解除了魔咒的公主一樣試探著吞了口口水,在渾身酥軟筋疲力盡的不適感中側過頭看見了床頭櫃上放著的鬧鐘,同時記起這裡是他的房間,不是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他是怎麼回來的?那個人知道他家住哪?他不記得自己有告訴過他姓名和家裡地址。
本來應該恐怖至極的、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好像隔了億萬光年傳來的一樣遲鈍麻木,他的思維能力接近停擺,很久之後才坐起身,勉強下了床。
就在這些動作途中,他發覺自己印象中壞得差不多的身體其實沒有太大損壞,甚至連下身都沒有出血,手腕上的勒痕也不知所蹤。
他看上去就象是剛睡醒一樣,除了身體痠軟也只有腦袋還有些嗡嗡作響,過去幾日、包括參加同學會的回憶都被撕成碎片模糊不清,最清晰的只有他一直被那個男人往死裡乾的片段。
腦中回放的片段很不堪,那麼漫長絕望的xing愛實際卻只有一晚,而且沒傷身體?
這真不是詭異電影的劇情嗎?
秦柏偉握緊拳,不知所措地在床上發了一會呆,直到手機在他手心響了起來。
是手機的提示聲,秦柏偉有記錄行程的習慣,原本打算次日去拜訪前妻家人的。其實他們兩家長輩來往不多,但最近他情緒不好,心裡總是湧起對前妻的愧疚,可能還夾雜一些懷念和別的意味,讓他迫切地想知道對方過得好不好,如果有什麼難處他也能幫上一把,這才決定去拜訪一下兩位老人。
只希望小霞不是因為躲他才一直不接他電話…害怕前妻知道他來專門躲他,他甚至沒敢告訴對方自己要來拜訪的事。
決定好的行程比昨晚想不通的一夜情更重要。秦柏偉撐起身體出門,花了兩小時車程來到另一頭的市郊,他來到岳父母的住址,那對年邁的夫妻在門外見著他時表情還有些茫然,又像有些不情願,倒是沒有惱怒他們離婚的事。
這其實有點怪,他記得第一次去見未來岳父時他們也是這種表情,只要見著他就總是有點為難的樣子,無論他和前妻結婚還是決定離婚,兩位長輩都沒有太大反應。
此時回想起來不其然就有些詭異。
“兩位好,這是帶來的一些補品……我這次來是…是這樣的,或者你們會罵我厚臉皮,但我想再見一見小霞看她過得好不好…她人呢?”
兩人把他領進客廳,聽他一路說著表情越發為難,秦柏偉連忙解釋:“兩位請放心,我不是想找她麻煩或者別的什麼,我只是想…看她過的好不好。”道歉的話他在離婚時已經說盡了,現在他剩下的願望也只有這點而已。
但兩個老人家的反應卻更令人費解。他們對視一眼,頭髮斑白的女人皺著眉搖搖頭,老頭掙扎了一下還是帶著秦柏偉到一個房門前,開啟門,讓他進去:“你…自己看吧。”
秦柏偉進了房門,撲鼻而來就是一股灰塵的氣味,他嗆得咳了一聲,等過了一陣又覺得空氣中還有一股別的什麼氣味。
象是……曬乾的草木,混合了………
燈開啟了,他有些驚訝於房內的佈置。
眼前的房間明顯有人住過,桌子、置物架上還殘留著他前妻的物品,其中許多他也曾經在自己家裡見過,但除此以外雜物非常多,除了前妻常用的一些小東西,還有許多看上去是學生時期的老玩意,課本筆記、塗鴉和用到一半的橡皮素等等…放在一起總覺得不太搭。
他一一看過去百思不得其解,終於在最底下的抽屜裡發現一個正面翻倒的相架,拿出來一看,裡面是個笑得十分天真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