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
今天的菜式也很家常,就像普通人家的幾道年夜飯,放在這樣寬敞的餐桌前,稍微有那麼點格格不入。
楚天越能吃的食物很有限,所以大多數時候他只是擺著筷子靜靜坐著,看著顏可可跟兩位老人說那些,也許一輩子都沒說過的話。
“顏顏,多吃點,讀書是很累的。”紀曉韻用不甚靈活的手夾起一塊雞腿,顫顫巍巍地放進顏可可的碗裡:“你看你這麼瘦”
“媽,我很健康的呀。”顏可可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她抬頭看著一直沉默的柯。老人若有所思地抬頭,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顏可可突然覺得父親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蒼老了。
柯似乎有意不願與顏可可對視,也許是出於警惕,也許是出於理性中的本源男人畢竟不像女人那樣,可以糊里糊塗地把一個年輕姑娘替換成自己亡故的女兒。
“天越,”柯轉向楚天越:“你父親的事”
聽到柯突然提到這個,紀曉韻嘆息一聲,瞟了一個眼色過去。
楚天越臉上表情未起變化,只是淡淡地說:“我父親病痛多年,也算是種解脫了。本想讓他歸鄉安葬的,但是我哥說,父親臨終前提到過不想再回家鄉,落在哪裡就算哪裡。於是我們也只是按照他的心願照辦。
“大過年的,提這些做什麼……”紀曉韻輕聲道。
“沒事,都是一家人,說些也無妨。”楚天越道:“我母親去世十年了,現在父親也不在了。想必二老在他出團圓,也未必就比我們寂寞。”
顏可可心裡一驚,埋著頭扒著飯,眼角微微瞄了一下楚天越就在今天下午,他的的確確告訴過自己,楚則溪是被人害死的……
“說起來,親家比我還要小上兩歲。生命也好事業也罷,實在是世事無常,……”柯重重地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小酒盅一飲而盡。
“爸,”楚天越幫他斟滿,微微挑唇笑道:“您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不要擔心正科的事。別人拿走了多少……我會幫你拿回來的。”
柯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酒杯對著這個眼前的半子,示意了一下。
“抱歉,我不能喝。”楚天越拒絕。這讓顏可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父母似乎還不知道楚天越生病的事。
“如果明凱能有你一半能幹就好了,”柯的眼睛似乎有點泛紅,不知道是酒精作用還是屋子裡的溫度太高了:“只可惜了顏顏,沒有這個福氣。你也真是……當初讓你收下正科,你怎麼就是不肯呢?”
“爸,別說這種話。”楚天越的目光微微掃過低頭不語的顏可可:“不管顏顏在不在,我都是您的兒子。”
“這酒的味道真是熟悉,”柯輕輕咂了下嘴:“以前,親家也是最喜歡這種酒的。”他輕輕斟滿一杯,沿著地上倒下去。
楚天越只是定定地看著他,臉上依然沒有表情。
柯並沒有喝多,但偶爾看著顏可可的眼神有點奇怪。
顏可可想:他該不會是覺得自己是楚天越的小女友,早晚有一天要取代自己女兒的地位吧。不管曾經擁有過什麼……人的本心總是那麼相似的。
“楚先生,外面來了好多……”驟然闖入的女僕打斷了這場氣氛異常的家常年夜飯。她看起來有點慌張無措,在楚天越的注視下,吞吞吐吐地擠出後半句:“警察,恩……也不算是那種警察。您要不要去看看?”
話音未落,只看到幾個人大步流星地闖了進來。雷厲風行的做派像極了很多電視劇裡的顏可可怔了一下,為首的一個負責人模樣的男子大約四十幾歲,手裡舉著自己的證件牌朗聲道:“我們是商業刑偵調查科的警務人員,有關正科股權併購專案中,針對融資縮水和債務異常的情況。
我們懷疑正科在向二級市場披露相關資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