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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部分

便慢慢抬起了國字臉。眾人心下一喜,都以為他要答腔了,誰曉得定遠的目光一路向上,最後凝視著天上玉盤,好似賞起了月。

一片寧靜中,鞏志咳了一聲,道:“回夫人的話,昨夜都督回來得晚,他看夫人睡得沉,便也不好驚動。後來兵部有事找他,他便出門去了。”鞏志說了半天,豔婷卻是睬也不睬,一雙大眼盡是瞅著丈夫。伍定遠卻似心不在焉,看他仰望夜空,非但不曾言語,連目光也不願轉過來。

十幾年了,豔婷一日比一日美,如今已是人如其名、豔冠群芳。伍定遠的武功也越來越高,終於成了名滿天下、舉世無敵的大都督,誰知兩夫妻照面了,卻是這麼幅場面等著。眾參謀躬身垂手,誰也不敢吭氣,鞏志也不想再說了,當即退了開來,假做不知。

阿秀躲在一旁偷看,慢慢便把眼光轉到了華妹身上,只見這小姑娘低著頭,瞧著孃親做給她的小燈籠,淚水平已盈眶,想來父母間如此鬥氣,做女兒的心裡定不好過。

場面沉悶,遲遲無人說話,“啾啾”大著膽子,悄悄來拉豔婷的衣袖,卻給豔婷使勁甩開了。她靜靜望著丈夫,道:“定遠,我回來得晚了,惹你生氣了?”

伍定遠默默聽著妻子說話,卻只搖了搖頭,道:“沒事。”

豔婷凝視著他,柔聲道:“既然沒事,那你為何不說話?”

伍定遠別開了目光,輕聲道:“沒事。”

伍都督言簡意賅,說來說去,全是同樣的兩個字,當真是無聲勝有聲。豔婷也無所謂了,當下背轉了身子,不再多問一字,眼見妻子沒話說了,伍定遠便道:“沒事了麼?”豔婷揹著身子,淡然道:“沒事。”伍定遠點了點頭,正要駕馬離開,卻在此時,豔婷忽然笑了笑,道:“伍定遠,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婆今晚上哪去了?”

時在午夜,豔婷卻玩了大半夜才回來,伍定遠若非木石人,心中必有所感。果然他聽了說話,背心微微一動,料來也留上了心。在眾人的注視下,豔婷把發稍一掠,淡淡地道:“老實告訴你吧,我今晚是陪你老闆賞燈去了。他硬拉著你老婆玩了一整晚,你怎麼說?”

伍定遠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老闆自是方今天子、一國之君,這卻要他怎麼說?

噠噠、噠噠,道上馬蹄陣陣,伍定遠提韁駕馬,已然去得遠了。豔婷也不再多說什麼,便只轉過了身,直朝府門走去。

元宵團圓夜,夫妻倆分道揚鑣,眼看伍定遠向西而去,那啾啾便拉來了鞏志,細聲來問:“鞏爺,大都督是去哪兒?”鞏志嘆道:“他要去霸州。”

霸州二字一出,豔婷不覺腳下一緩,慢慢地回過頭來,啾啾愕然道:“霸州……就他一個人去麼?”鞏志嘆息道:“他向來是這樣的。南征北討,總是孤身趕路,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鞏志不愧是首席參謀,這話看似對“啾啾”說,實則另有深意,他轉向豔婷,躬身道:“夫人,我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這就拜辭了。”

話不在多,點到為止,耳聽清脆的馬蹄響趄,鞏志率眾上馬,便朝北方走了,眾參謀離開,府前便只剩下主僕二人,只見豔婷悄立門前,若有所思,也不知過了多久,她驀地回過頭來,瞧那目光盡處,卻在瞧向定遠的去處。

道上寒風冷雪,伍定遠早已去得遠了,眼見豔婷怔怔不語,那啾啾便又大起了膽子,攙住了她,輕聲道:“夫人,要不要婢女去追他回來?”

啪地一聲大響,豔婷纖手輕揚,竟爾摔了啾啾一記耳光,聽她森然道:“我的事情,犯不著你多管閒事。”說著把門使勁一推,逕自走了進去。

大都督走了,夫人也走了,府前冷清清,只餘下啾啾一人站著。她低頭撫面,聳了聳肩,自嘲似地笑道:“傻子,你這是做什麼呢?她想往火坑裡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