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跳動,活動筋骨。
老蔡怨天尤人,罵道:“跳什麼?回家往妹子身上跳去,別再惹人心煩啦!”
那年輕官差笑道:“天候這般冷,我可不想生凍瘡。”說著手腳擺動,上下縱躍,跳得更加厲害了。那蔡姓官差呸了一聲,提起酒葫蘆,自管灌著,卻也不再多言。
忽然之間,那年輕官差停下腳來,好似看到了什麼古怪,神情甚是奇異。那蔡姓官差笑道:“總算停下來啦?可是閃到腳啦?”那年輕官差低頭打量腳下,好似在思索什麼,跟著又用力跳了跳。那蔡姓官差見他舉止怪異,登時罵道:“活跳屍,大半夜跟你一同守夜,他媽的資我倒楣。”
忽見那年輕官差躓了下來,細細察看腳下,他看了半晌,顫聲道:“蔡老,地板會跳。”蔡姓官差懶得理會,只淡淡罵了一句:“跳你媽的大頭。”
那年輕官差卻不氣餒,他撥開了積雪泥土,並命往下挖著,霎時之間,地下竟露出了一塊木板。那年輕官差見了怪東西,顫聲便道:“這是什麼東西?怎會有塊木板?”
那蔡姓官差低頭去看,霎時倒抽一口冷氣,他把年輕官差一把推開,跟著趴在地下,輕輕敲打那塊木板,他敲一敲,聽一聽,霎時哈哈大笑道:“發了!發了!咱們這下可發了!”那年輕官差吃了一驚,道:“什麼發了?怎麼回事?”
那蔡姓官差不去理他,自行將木板掀起,霎時見到下頭一條隧道,他笑得人仰馬翻,好似見到了天下最開心的事情,那年輕官差不明究理,皺眉道:“不過是條通道,你到底在笑什麼?”
那蔡姓官差笑道:“你這個白痴,前兩日不是有個要犯結燒死麼?你不記得了?”那年輕官差又驚又喜,這才把事情看清楚了,只聽他顫聲道:“你是說……有人從這裡把人帶走?”
那蔡姓官差笑道:“說你蠢,你又不算笨。咱們把事情往上報,江大人這幾日都在注意此事,你看看,咱們還不立刻升官發財嗎?”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那年輕官差也是喜不自勝,只在那兒搓手嘻笑,直是歡喜到心坎裡了。
兩人正自喜悅,忽聽一個聲音嘆道:“唉……大過年的,真不想殺人……”
那蔡姓官差聽這聲音忽爾出現,事前沒有半點痕跡,忍不住心下大驚,正要回頭喝問,喉頭已然一涼,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手腳痙攣一陣,便已死去。
那年輕官差見同伴忽然被殺,登時滿心恐懼,他勉強回過頭去,只見一名俊美男子站在背後,看他身穿淡黃衫子,腰懸令牌,卻是一位貴公子來了。
那年輕官差知道自己將死,他雙手連搖,跪地哭道:“我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貴公子仰天一嘆,搖頭道:“對不住了。你的家人妻小,我會給你照顧的。”
霎時長劍抖出,已將那人了帳。
那貴公子還劍入鞘,將兩具屍首踹落隧道,跟著掩上木板泥土,把模樣遮掩了。從頭到尾,手腳俐落至極,全無分毫猶豫。
滿天星辰閃耀,那貴公子仰望浩瀚銀河,輕聲道:“方今天下英雄,唯有你和我……仲海啊仲海,你定要東山再起,可別辜負我的心意了……”
第八章 仗義多從屠狗輩
臘月十五,月圍時分,大理寺中傳出訊息,外號“鐵頭”的寺卿徐忠進,已決議開案審判江先,當此京城動亂、奸臣獨大的時刻,此一決議實在振奮人心,劉敬已垮,江充無人能制,倘若大理寺群臣能壓制此人的氣焰,京城自當恢復平靜。
此次審訊,兩案並陳,一切關鍵只在一人,這人不是什麼忠義孤臣,卻是當世第一狠將,世稱“劍神”的崑崙掌門卓凌昭!
天下之間,只有“劍神”倒戈,方能給江充致命一擊。只是無人知曉他會否依約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