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蕭為寧蔓披上一件披風,宛如一年前。只是她不再是他的婉容,她是寧府的大小姐,她是自由身。
寧蔓拂開披風,“阿蕭,冷風能讓我清醒一點。”
阿蕭滿眼心疼,“小姐,自那事以後,你便不會笑也不會哭,小姐,你若傷心便大聲哭出來吧!”
寧蔓的手顫了顫,“阿蕭,讓你準備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嗎?”
這三月以來,他每日下了早朝都會便衣來寧府,她不待見他,他每次只和寧鎮國喝點小酒便走。
聽說他後宮納了一位貴妃,聽說他的貴妃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聽說他的的後宮只她一人。
寧蔓緩緩道,“阿蕭,今日他來後,便去將他請來。”
阿蕭喜笑顏開,她應聲道,“好。”
寧蔓回身進了屋內,卻是將幾朵桃花捏得粉碎,你毀了我的幸福,卻在那裡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墨晟熠呀墨晟熠,不要以為我會忘記這仇恨,你的親人你的孩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整理了衣衫坐在圓桌之前,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包粉末倒進酒壺裡,她拿起酒壺輕輕晃動著。
他對她除了愧疚,應該還有一點殘情吧!否則他也不會每日都來寧府和爹爹喝茶。
寧蔓放下酒壺,她細細擺放著兩個銀製的酒杯。
不消一會兒,門外響起陣陣腳步聲,他是習武之人,行路的聲響也自是極小,他故意發出聲音就是在向她詢問,他可以進來嗎?
寧蔓冷眼道,“阿蕭,還不將客人請進來?”
“聖上請。”
咯吱一聲,房門被開啟,她逆光看著他,心口一陣抽痛,“如淵……”
墨晟熠身體一顫,他走到寧蔓的身旁,三月未見,她越發清瘦。
“不舒服嗎?”
寧蔓低著頭,竟將他錯認為如淵,他怎麼可能是如淵,如淵……接下來她不敢在想,那日東門城樓上發生的事情她半分都不敢想。
阿蕭關好門便出去了。
寧蔓為自己斟上一杯酒,她一口喝下,“聽說你有了孩子?”
墨晟熠點頭,“是。”
“有三個月身孕了?”
墨晟熠張了張唇,這次是點頭未語。
寧蔓又是為自己倒酒喝下,“好,極好。不知道如淵的妃嬪你都怎麼處理了?”
“送入寺廟。”
她冷笑,“尚妃呢?”
“亦是。”
又是一杯烈酒下肚,她雙眼通紅,一隻手掐著自己的腿,“熠哥哥。”
墨晟熠全身一顫,他以為他再也聽不到她如此叫他,幾乎情不自禁他便喊出,“阿蔓。”
她笑,笑得天花亂墜。是的,他對她還是有殘情。
“熠哥哥,你還愛我嗎?”
墨晟熠身子猛顫,他未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愛,如何不愛。可是敏銳如他,卻是發現她與平時不同,“阿蔓,不要再喝了。”
“熠哥哥,你還愛我嗎?”
她軟軟地撐著她的身子,絞痛從小腹傳來,黑紅的血從她的嘴角溢位,她笑,想不到毒性這般快就來了。
墨晟熠方寸大亂,他連忙扶住她,他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嗅了嗅,臉色大變。
“阿蔓。”
黑紅的血越來越多,像是雪地裡盛開的黑色曼陀羅。
一聲阿蔓,震破天穹,阿蕭急急衝進來,她看見寧蔓口吐黑血,亦是方寸大亂。
墨晟熠吼道,“還愣著幹嘛?還不去請太醫。”
他的手也顫抖,心也顫抖。
“阿蔓,堅持住,阿蔓,堅持住。”
她看著他眼裡的慌亂急促,他這些感情都是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