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他們可是正規軍,又不是什麼情報機構,監視這樣的手段很少用。那個姓陸的女中校明顯是上頭派下來牽制第一師和顧師長的。師長這是要反擊了麼。
辦公室裡剩下顧宸北一個人,格外地安靜。男人瞧著外頭濃黑的夜色,眯起眼睛。
宴會上那一瞥的畫面又浮現在眼前。肖似那女人的背影穿著女侍者的衣服,姿勢妖嬈地伏在一個年輕男人的身上。他又想起女人臉上豔紅色的傷痕,以及她慣有的,隱藏在漫不經心後面的,辛辣嗆人的冷酷。
顧宸北慢慢地摘掉手套,他的手指劃過桌上一本厚重的字典,臉上慢慢地浮起一個冷冷的笑容來。
——那個扮作女侍者的,果真是你麼,陸霜年。
陸軍總部。
即使已經夜深,這地方依舊是燈火通明的。陸霜年付了車錢,邁步往裡走。
軍情處佔了陸軍總部大樓的整整一層,不少穿著便裝的特工和參謀人員來來去去,一副忙碌的情景。陸霜年徑直往處長辦公室而去,路上人見她軍銜,配上女人毫無表情的臉和那道還新鮮著的傷口,竟沒人敢攔她。
孫裕正在審閱機密檔案,聽見敲門的聲音抬起頭來。
“請進。”
看見走進來的陸霜年,男人並不驚訝。他只是微笑了一下,淡淡問道:“事情處理好了?”
陸霜年大大咧咧地在坐下,將手搭在沙發的靠背上。
“不太順利,不過總算處理完了。”女人淡淡道,她看上去有些若有所思,隨後又加上一句:“哦,也許還不算完,誰知道呢。”
孫裕的目光掃過陸霜年似笑非笑的表情,他並沒有回應女人的話裡有話。
“受傷了?”
陸霜年用拇指蹭了蹭臉上的傷口,血已經幹了。她滿不在意地笑了笑:“蹭破點皮而已。”
孫裕卻是一副關心屬下的樣子,不由分說地道:“去醫務室看看,開些藥。恢復的快些總是好的。”
陸霜年淡淡道:“多謝處長關心了。不急。”
孫裕頓了一下,看著她:“這麼晚了到處裡來,有什麼要說的就說吧。”
陸霜年道:“今天晚上可能是最後一次到處裡來彙報工作了呢。”她聳了聳肩膀:“我的住處已經暴露給顧宸北了。如果明天有人在秋山路盯梢,便是他已經懷疑我了。”
孫裕皺了一下眉:“這顧宸北,果然厲害。”
陸霜年笑了笑,道:“他很聰明。”女人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何況本來就有防備。要動一師之長,總是不容易的。”
孫裕看著她:“阿年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又是這個稱呼。陸霜年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一絲陰翳從她漆黑的眼睛裡滑過去。
陸霜年語氣平淡:“今天晚上我叫人帶了個口信來,想必處長已經收到了。”她微微揚起下顎,道:“處長如果不信我,可以不用我。”
孫裕的笑聲聽起來乾巴巴的,他說道:“阿年多慮了。我只是希望能保證你的安全。”
陸霜年似乎不打算再討論這個話題,她又道:“處長要對付顧宸北我沒有意見,只是,下殺手恐怕就不太好了吧。”
孫裕眯起眼睛:“阿年何出此言。”他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
陸霜年心中冷笑。她表情真實,透出一些不滿和憂慮:“眼下主和一派暫時偃旗息鼓,和夏澤的休戰恐怕也只是暫時的。顧宸北在軍中中立,是軍情處制約軍方極好的籌碼啊。”
孫裕收起了笑容,他的:“他不是能由著軍情處操控的人,這你知道。讓顧宸北支援軍情處,和與虎謀皮有什麼區別?!”
陸霜年乾脆道:“我只是希望在我任職第一師期間,可以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