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怒聲喝道:“幫上一把,你說得到很輕鬆,這信上雖然沒有說到底做了什麼,但是你們這些傢伙有什麼本事難道以為老夫不知道嗎?若是隻是貪汙些錢財,老夫可以壓下奏章,可是要是爆出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朝野一併責難,彈劾奏章如雪花,老夫如何保得住他?!”
如果包不住賈餘豐,不但會使得賈似道一黨徹底失去插手江南西路的機會,而且也會狠狠地打擊牆頭草官員甚至賈似道一黨官員對於這位當朝宰執的信心,到時候會發生什麼誰都不敢輕言。
對視一眼,翁應龍朗聲說道:“啟稟相公,屬下以為相公無需如此擔心,若是此事事關重大,江南西路王爚、葉夢鼎等人必然會上奏章,到時候相公便可請來聖旨,派出心腹親查此事。”
“而且相公也可從現在便派出得力干將,幫助賈餘豐銷燬證據。”廖瑩中咬著牙急忙補充,他和翁應龍搭檔多年,可以說是對方肚子裡面的蛔蟲,所以根本不用想也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
賈似道輕輕嘆了一口氣,火氣顯然也消退三分:“若不是老夫看錯了郭懷那幾人,也不至於在江南西路如此被動,原本以為能夠輕而易舉的壓制住那幾個老匹夫,沒有想到最後卻成了縱虎歸山。若是那些人還忠誠於老夫,至於為了一個小小的通山縣知縣焦頭爛額麼?!”
“謝過相公恩典!”知道賈似道已經準備拉弟弟一把,賈餘慶驚喜之餘,自然是拼命的道謝,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你也無需如此,但願這一次老夫還能掌握。”賈似道語氣很是冷淡,“這一次事關重大,不容有失,應龍你生性更為穩重一些,便先去跑這一趟,一定要把局勢穩住!”
“屬下遵令!”翁應龍也不推辭,朗聲答應。
葉應武,某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有那麼多通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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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的通山縣,吹過的風都帶著絲絲的涼意,沒有夏日的感覺。
靜靜地靠在桌子上,王進的眼神依然炯炯泛著駭人的光芒,藍卿捧著一杯熱茶送到桌子上。而江鎬則緩緩的在房間內踱步,左手死死地攥住佩刀的刀柄,也不知道手心中已經滲出了多少汗珠。
藍卿如此關心王進,紅玉自然也不甘落後,從衣袖中掏出手帕走到江鎬身邊輕輕拭去他額頭上的汗珠。雖然桌上榻邊的火燭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熄滅,四個人卻都是通宵未眠,
伸出手握住茶杯,王進輕聲說道:“且不論賈餘豐強搶民女、霸佔田產、搜刮錢財,就憑他虐殺無辜百姓、私通北方這兩條罪過,就可以將他拿下!”
私通北方,私通北方!王進將這四個字念得分外沉重。
賈似道一次又一次的私下裡和北方蒙古進行秘密約談,這是朝野上下已經心照不宣的了,但是畢竟他是當朝宰執,以反對派四分五裂的力量和官家對於賈似道的偏愛,根本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拉下馬,這點兒自知之明江萬里、王爚等人還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賈似道的小小爪牙也可以如此。
而且還有虐殺百姓甚至還有兒童,絕對是天理不容。
“啪!”屋內的三個人身子一震,同時看去。
王進將茶杯生生捏碎,血水伴著茶水肆意流淌!
通山縣,通山縣,這風平浪靜之下,卻是暗流翻滾。
藍卿和紅玉剛想要上前,卻被江鎬伸手攔下,和平日裡的莽撞不同,此時的江鎬出奇的冷靜,如果不是隱隱約約看到他眼眸當中熊熊燃燒著的熾熱火焰,恐怕還以為這位將軍不過是個慫包軟蛋。
“悠夢樓乃是虎穴,不可久留。”江鎬緩緩抽出佩刀,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樓下院落裡面來回走動的那些家丁僕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