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將軍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呢?是朕沒有天命,還是朕……”
趙鎮的眼裡帶上憐憫,這的確只是個胡作非為的孩子;不明白鬍作非為有什麼後果,以為全天下都可以容忍他的胡作非為;卻不知道;水能載舟也能覆舟。沒人願意在一個今天上朝時不知道下朝能不能回來的皇朝做官。
榮華富貴當然好,但沒有了命,什麼都是空的。
“官家請歇息吧,天色已晚,官家此刻還是天子!”趙鎮語氣平靜,柴昭看向趙鎮,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些懇求:“趙將軍;朕若立誓……”
趙鎮看著柴昭,面上笑容沒有變,柴昭眼裡的淚流下:“舅舅,當日母親還在時候……”
趙鎮若有所動,柴昭面上露出一絲期盼,接著趙鎮搖頭:“晚了,官家,已經晚了。官家還是好好歇息吧。”
說完趙鎮往後退去,接著轉身離開。柴昭眼裡的淚如斷線珠子一樣流下來。
身邊的內侍已經道:“官家,時候已經晚了,您……”柴昭滿臉都是淚抬眼看著內侍:“朕,朕到底做錯了什麼?朕,朕不過……”
內侍不敢回答,只是跪地請柴昭前去歇息。
柴昭的哭聲從殿內傳來,趙鎮繼續往前走,再過些時日,這座宮殿整個天下就將迎來新的主人,趙鎮此刻心裡沒有歡喜,只有沉重。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容不得退卻了。既然如此,就往前走。趙鎮覺得,胭脂一定會這樣回答自己。
想到胭脂,趙鎮唇邊露出笑容,已經一年多沒有見到妻子了,不知道她和原來有什麼不同,或許,她和原來是一樣的。還是那樣地笑,那樣地說話。
“趙將軍!”詔書還沒正式下發,趙鎮命眾人以舊時稱呼稱之。
聽到這個聲音很陌生,趙鎮抬頭望去,見是一個很眼生的內侍,趙鎮身邊從人已經上前想要阻止,趙鎮搖頭,命那內侍上前。
內侍上前行禮方道:“趙將軍,符太皇太后並非突發卒中,而是……”
趙鎮抬手阻止內侍繼續說下去,垂下眼簾,這樣的事還真是柴昭能做得出來得。妹妹,你到底,是怎樣教養孩子的?堂堂帝王,多疑之外,不擇手段,什麼都不顧。難道以為,真能瞞住天下人嗎?
內侍見趙鎮不許自己說下去,跪地道:“趙將軍,當日符太皇太后對奴等,十分慈愛!”
“我知道!”趙鎮只答了這三個字就道:“我曉得,你也是為了自保,等符太皇太后搬去德壽宮時,你隨之去吧。”
內侍應是,趙鎮已經繼續往宮外走,越走,腳步越急,想快一點回府見到妻子。
“將軍,群臣們都等在宮外,要……”有人恭敬地道,趙鎮搖頭:“命他們散去吧,我要先回府一趟!”
從人應是,趙鎮上馬,策馬出宮。
此刻已是傍晚時分,汴京城內的店鋪都已上了鋪板,酒樓茶樓賓客滿座。不管這座城這個天下要換一個新主人,對小民們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他們更關心的是這天下會不會亂,會不會加重賦稅?
這天下,可以姓劉姓郭姓柴姓李,當然也可以姓趙。
趙鎮騎在馬上,想到的卻是這件事。這肩上的擔子只會更重,天子,豈能是隨意妄為的?
那座熟悉的府邸就在眼前,府門前黑壓壓的站滿了一片人。趙鎮翻身下馬,在人群中尋覓著自己的妻兒。當看到妻兒身上所穿的素服時,趙鎮喉頭哽咽。
“爹爹,您怎麼不往前走?難道不記得我了?”趙嫣的聲音響起,還是那樣嬌滴滴地,還是那個要自己抱著,不停撒嬌地女兒。
趙鎮看向女兒,不由伸手拍拍她的頭:“都這麼大了,還撒嬌?”
“我是小娘子,自然也要撒嬌!”趙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