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興寧毀容多年,她一日不見光,一日無人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模樣,而自己兒時跟她一般長相,就算大長了有所不同,也多少有些相似,光看相貌,自然不會穿幫。
不管一還是二,她都可以留在府中,神巫根本不用將她的身份暴露給不凡,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神巫為何將珠花交給你,而不給王妃?”神巫瞞著王妃,卻將珠花交給他,足可見這其中又另有深意。
“如果沒有我,你認為你能騙得過王妃多久?”
無憂半眯了眼,難道是姨娘將人家的狼崽子養在了自己的羊圈裡?不凡根本就是神巫他們安插在姨娘身邊的人?
“你誤會了,不過是神巫握住了我的軟肋罷了。”不凡坦坦然。
神巫將珠花給他,暗喻著興寧在他手中,同時交待他善待眼前的她,就是無形的威脅,也是交易。
“呃?”
不凡迎著她警惕的審視,她身份被揭穿,生死不過是一線,卻能冷靜至此,這樣的她與自己倒有幾分相似,轉臉過去,仰望頭頂幔帳。
“我告訴過你,她對我很重要。”要保住興寧,就得保住眼前的她,這就是神巫給他暗示。
無憂啞然失笑,將被他握著手抬起,嘲諷道:“如果她看見,我們這樣,會如何?”
他眸子微轉,掃過交在一起的手,再看向她,不答反問,“害怕?”
無憂注視著他,半晌,嘴角勾起一絲譏誚淺笑,將被他握著的手重重落回身側,一個已死過的人,還有何可怕?閉上眼,不著痕跡的翻了個身,順勢從他掌中抽出手。
“我無意沾染人家的夫君。”
他苦笑了笑,此夫君已非彼夫君,‘夫君’不過是個身份。
無憂背對著他,看著枕邊,被他握過的手,手上仍殘存著他手上的溫熱。
人生就是一場賭博,不賭如何知輸贏?
“我明日隨你回府,如果她要回來,提前告訴我,我離開。”話落,猛的轉身,直直的瞪著他,“如果你想暗中謀算著處理掉我,我一定拉你給我墊棺材。”
他看著她還稚氣未落的小臉,緊緊的繃著,一臉正經,笑了,漫不經心的道:“好。”
“我是認真的。”無憂見他沒有個正經樣,小臉繃得更緊。
“我也是認真的,黃泉路上,我可不能攜著你,所以這棺材,我是不會給你墊的,你自不必擔心我會在她回來前,殺你滅口。”他仍笑,“不過,你悠著些,別把天捅了。”
無憂被他這話逗樂了,噗的笑出了聲,臉再繃不住,“你害怕?”如果被姨娘知道他和一個假貨串通,被揭出來,他也是脫不了關係的。
“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
無憂笑意微斂,吸了吸鼻子,小聲嘀咕,“我也不想時時被你盯著。”天天被他守著,什麼也別想做了。
睏意襲來,捂著嘴,打了個哈欠。
不凡探身撩了帳簾,吹了床邊蠟燭,帳中暗了下來,“睡吧。”
無憂合上眼,又打了個哈欠,“以後你睡榻,跟人家的丈夫同床共枕,算什麼回事。”
黑暗中不凡默了一陣,就在無憂朦朦要入睡之際,幽幽道:“無憂……”
無憂含糊道:“嗯?”
“你無需多慮,我們與她在沒圓房之前,都是自由身。”
無憂微怔,半睜開朦朧睡眼,腦子成了漿糊,她和子言兒時哪懂什麼圓房的事,可他確確實實是自己的駙馬。
“我們只是協議,只要自己願意,隨時可以離開。”
無憂赫然明瞭,為什麼了了有五年之約;為什麼開心口口聲聲,誰知道明日的事。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