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男人暴打,男人被揍得鼻歪眼斜、噴出來的血染紅了他的拳頭。
回想起周冬妹妹的死因,容遠理解了他為什麼會如此激怒。王文忠冷眼看了一會兒,見那男人已經暈厥過去,拉住周冬說:“夠了。打死人你也討不到好。”
周冬正在盛怒中,這麼一句話哪聽得進去?他甩開王文忠,抓住男人的頭就要往牆上撞!王文忠見狀,目光一冷,手一甩一個耳光就把周冬打得轉著圈兒摔下去,口中一陣腥甜,嘴角流下一道血紅色的液體。
周冬捂著臉站起來,他對這幾個人的恨意未消,但這一耳光也讓他清醒過來,這並不是他可以任意妄為的時候。
王文忠拿出一副手銬將他拷在牆上的合金水管上,又脫下外套蓋在女孩身上,布料剛一接觸到女孩的面板,女孩就尖叫著往後縮,嘴裡哀哀求道:“不要……不要……”
他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把不住啜泣的女孩裹住,脫下幾個青年的上衣把他們全都捆起來,轉身跟容遠說:“我先去治安局看看情況,你留在這裡,注意安全。”他又把手裡的槍遞給容遠,說:“你把這個拿著防身,知道怎麼用嗎?”
容遠點頭。
“那就好。”王文忠說:“萬一有情況,就立刻鳴槍示警。”
卻不想容遠槍柄一轉反過來遞給他,說:“我在這裡沒什麼危險,你要去涉險,更應該把它帶上。”
王文忠擺擺手拒絕,說:“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不等容遠拒絕,他抓住水管蹭蹭蹭幾下就爬到樓頂上,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後便立刻離開了。他沒有走正常路從巷口離開,一方面是擔心敵人會在外面的街道上設下埋伏,另一方面也是怕自己被發現以後牽連到藏在這裡的容遠。
王文忠離開後周冬立刻鬆了口氣。那個人在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注意力一直分出一部分在他身上,彷彿刀尖始終抵著後背一樣,有種十分危險的感覺。他現在幾乎已經想不起一起越獄的過程中認識的那個王文忠是個什麼樣子了。那時他雖然也覺得這個人危險,更多的卻是噁心和厭惡,根本不像現在這般,宛如草食動物碰到天敵一樣。
他動了下手腕,鐵製的手銬和水管撞擊立刻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猛地拉扯兩下,除了把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以外沒有任何效果。周冬嘆了口氣,他不後悔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卻也不想把餘生全都耗費在冰冷的鐵柵欄裡面,更不想屈辱地死在各種折辱欺凌下。這種手銬的解開方法他在監獄裡曾經跟人學習過,雖然不熟練,但只要一根曲別針或者髮卡,最多半小時就能開啟。但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具,能提供幫助的,一個是縮得跟鵪鶉似的女孩,另一個……
他看了看容遠,有些驚訝地發現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擔憂的神色,而是略顯冷漠地看著王文忠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略偏頭,像是在側耳傾聽什麼。
感應到他的注視,容遠看了他一眼,脫下自己的外套,皺眉看看還算乾淨的地面,將外套撲在地上坐下來,抬臂嗅了嗅胳膊上的味道,一臉嫌棄的表情撇過頭。
周冬忍不住想笑。
容遠放下胳膊,槍也擱在身邊,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周冬幾次想要搭話,都沒有成功吐出一個字來。
有些人,天生就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渾身都像是寫滿了“離我遠點”這幾個字。如果不想自討沒趣的話,除了神經粗大到一定境界的人以外一般人也不會試圖去跟他說什麼,因為開口之前就很清楚他不會搭理你。
周冬現在就清楚地從容遠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
——恐怕一塊石頭都會比面前的這個少年更容易被打動。
“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