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展開大規模戰鬥,被拆分的七零八落,而兵精馬壯的汗爻以逸待勞,直等著被拆分的殷觴兵馬各個擊破。
這場仗,殷觴被打得潰不成軍,六十萬大軍的屍體鋪滿奇關八郡的路上,龍齒關血流成河,滿目蒼夷,這場後世史官寥寥數筆記之的哭嶺龍齒關之役,當時,卻是漫天陰風血雨,鬼哭狼嚎,八百里外哭嶺下游憐河血水數年長流,綿延千里哭嶺山岡屍橫遍野,草木腥羶,沖鼻難掩。
當我和殷楚雷趕到龍齒關外八十里的小巷崖時,只記得那時龍齒雄關哀嚎泣泣!滿峰血淚,天上殘陽如血,地上塵土飲恨。唯一能接收到的,是不足六萬的傷兵殘將,容不得我們難過傷痛,後面殺氣騰騰的汗爻先鋒營直追而來,如果小巷崖失守,汗爻便可長驅直入,直搗殷觴都城戽泱。
我和殷楚雷死死守在小巷崖,幾乎以為那是我們葬身之處了,天不亡我,那年的第一場雪提前在十一月到來。
這場雪,救了瀕臨滅亡的殷觴!
大雪的到來,意味著冬季的到來,冬天,是不利於戰爭的天時,於我於汗爻都是,但小巷崖畢竟臨近殷觴,供糧尚及,於汗爻,已是戰線過長,本來一鼓作氣拿下殷觴倒罷了,可被我和殷楚雷阻擋在小巷崖,已鼓之將竭,沒有機會了。
大雪一下,我和吾卿便知道,有希望了,當日,我便出了大營,直奔汗爻的營寨,汗爻先鋒營由他們的新皇裴奎礫帶領,這個人當真是個一夫當關的霸王人物,身材魁梧,聲如洪鐘,對於當年的恥辱他刻骨銘心,一直引以為恨,數年忍辱伏重,只為報當年之仇,殷觴的皇帝,真是小瞧了這個新皇帝。
我的到來,裴奎礫並不意外,這個男人狂放,自傲,當年我曾經遊歷數國,經過汗爻,在宴飲朝會上見過此人,他曾邀我出仕,語態狂傲,俾睨天下。
我之所以未答應,就是因為此人過於狂傲,目空一切,自信之餘,難聽忠言,雖對我有禮,卻難掩高人一等之自負,這樣的人,無法任人唯賢,容不下逆耳之言,雖有賢臣,卻成不了長久。
殷楚雷與之最大的不同,便在於同樣的傲岸自信之下,卻是步步為營,目光遠大,腳踏實地,心思縝密。萬乘之君,莫如此君。所以,我想與他一道,開創萬事基業。而現在,面對如斯困境,只有解決眼前,才能一展所長。
對於裴奎礫這樣的人,我知道我不能有絲毫退縮,我慷慨呈詞,數說了大雪下不利於汗爻的數點理由,不僅包括戰線過長不利長期作戰,而且,以汗爻現有的實力,一口氣吞下殷觴仍然有困難,因為西北線上,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斡淪,它是不會眼看著汗爻吞併殷觴而成為中原霸主,以更大的實力來威脅自己的!
裴奎礫有一雙精光四溢的眼睛,體現著主人無窮的精力,他用他那雙虎目瞪著我,尋常人早在那凌厲的眼色下顫抖戰慄了。
而我,無畏的直面於他,我知道我說的,正是他擔心的,斡淪是除汗爻,殷觴外最強大的,是現在能阻止這場戰役最大的籌碼。
我知道汗爻在之前肯定與斡淪有過協議,不然兩國相戰,斡淪不會沒有反應,但不動聲色不代表可以眼看著汗爻吞併殷觴而獨大,若汗爻直逼殷觴王城,斡淪決不會視而不見,如果當初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殷觴倒也罷了,可如今大雪阻隔,戰線已長,斡淪虎視眈眈,汗爻實已不便再打下去。
我知道裴奎礫明白這一點,也知道他絕對是不甘心就此回頭,但,殷觴的存亡在他一念之間,小巷崖已是強弩之末,數千人馬命在旦夕,成敗在此一舉。
我清楚的記得,在一番壓抑沉默的注視後,裴奎礫突然仰天大笑,大笑過後,一個好字脫口而出,為這場殘酷的戰爭劃上了一個句號。
不過,裴奎礫提出了兩點要求,第一,要我到汗爻出仕,為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