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送?
賴雲煙略抬了下眉,“所為何事?”
“你嫂子明日要見皇后。”
“這事?”賴雲煙放下了空了的茶壺,又添了水放到爐火上燒著,等放穩壺好道,“我還不知道。”
“大概明天就會送過來。”
“怕是。”賴雲煙微笑,“您是在想,如果我嫂子摻進了宮中之事,我會不會反悔剛下的決定?”
魏瑾泓坦然地點了點頭,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有時行事很是正氣,但有時也不盡然,只要事情一不對她的意,她也常有出爾反爾之舉。
她就從來不是個善類。
而她過不了幾天就是族長夫人,她要是因孃家之人一時摻與宮中之事,勢必也是把整個魏家帶了進去。
但他們心中都非常清楚,魏家需要的還是繼續韜光養晦,不能出任何風頭,要不然,到時他們帶走魏家最得力的人,留下的世朝與族人維持他們在時的光景,不知會有多吃力。
這時就要看在她心中,到底是哪方勢態更重要了。
而他已經為難她不得了,只能任她選擇。
見魏瑾泓點了頭,賴雲煙就沉默了下來。
魏瑾泓見她垂首不語,也不說話,等杯中茶喝完,第二遍水開時,他先執了壺,再重烹一壺新茶。
等第三壺水再燒上爐,賴雲煙抬頭開了口,嘴邊有著淡笑,“不是我想不想後悔,而是不能後悔,你也不用憂心我兄長嫂子他們拖我下水,他們要是想摻和宮中那趟渾水,想來也知道把我擇出去對他們只有益而無害。”
魏瑾泓聽了她的話笑了笑,輕頷了下首。
不是不信她的話,只是怕她一時意氣,到時出了事,事到臨頭了,以前說過的話就會通通全是廢話。
她心偏得過於厲害,不是做不出來這事。
賴雲煙看著笑而不語的魏瑾泓,大概也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她的,轉念一想,自己還真是看兄嫂吃虧會看不過去從而插手的人,從而也自嘲地笑了起來。
她這一生過到這般境地,還真是自己造的孽,自己作的苦果自己嘗吶。
現下想來,真是再來一世,也沒長多少智慧。
見她忍俊不禁地笑,魏瑾泓因著她的笑臉,嘴邊笑意也稍加重了些許……
褪去了讓她回心轉意的心,他現在也是輕鬆了許多,面對她時的憂慮也不再像過往那般沉重,當她笑了,他確實也能跟著她笑笑。
這輩子也許求不來心心相印了,但好歹能得來幾許溫存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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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魏瑾瑜不安地縮了下腦袋,又摸了下耳朵,才朝兄長的方向小聲地道,“即將入冬,春末到的族人已經在問我那新襖子能不能先發下去。”
說著,他緊了緊手中剛送了銀票進去的銀袋,根本不敢往此時坐在他兄長身邊,臉上似笑非笑的嫂子看去。
他以前不太知道這賴氏的性情,當她和善好說話,現在知道了,怨恨她逼死他娘之餘卻不得不承認,他是有些怕她的。
他剛從賴氏手中拿了這兩月族中置物的新銀,他也是弄不明白賴氏是怎麼想的,未經先前管事的大管事,而是直接給了他銀兩。
賴氏這一給,也就相等於兄長預設了他已接管了這置物的族中事務,而不是個跑腿的。
這對他來說是好事,魏瑾瑜清楚知道自己的欣喜,但這欣喜因這事是經賴氏之手而來而大打了大半的折扣。
他這一生都忘不了他娘死之前對賴氏的咒罵以及恨意。
她是個詭異之人,經常行詭異之事,而這詭異之舉發生到他頭上來了,魏瑾瑜心中更是五味雜陳,便是說話,也帶了遲滯之意。
魏瑾泓似是沒有察覺其弟的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