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的鬧鐘,如果想把一首歌變成最討厭的歌,把它設成鬧鈴聲絕對是最好的辦法。我懶懶的摸索到手機把鬧鈴按滅,然後把頭埋在枕頭裡又緩了好久,媽有句話說的特別有道理,發昏當不了死,我最後一個狠心,起床!洗臉刷牙,換了套衣服,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我徹底精神了起來,披上那條深藍色的長風衣,站在落地長鏡前轉了個圈,抿嘴淺笑,出發。
與昨天的陰雲密佈截然不同,萬里碧空澄淨如洗,我用手遮著看著耀眼的陽,It’s a nice day。要去媽家得坐一個小時的公交車,不過好在不用倒車,擠上一輛就萬事大吉。
週末的車站聚了比平常要多得多的人,手裡都是大包小裹的樣子,有的提著的是滿袋子的蔬菜水果,有的提著的是好幾袋衛生紙,看樣子該是哪家超市的衛生紙又打折了,每次超市打折,媽也會大包小裹的拎回家好多東西。
今天還算順利,才等了不到十分鐘,公交車便開來了,順著有序的人群,我排隊上了車,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當乘客全都上了車,車子裡已然是座無虛席了。並不是每個站點都像這站一樣,因為這是終點站,才有秩序而言,等到了下一站或是下下站,那便是大家都擠著往車上闖了。
一個小時的車程並不漫長,看著車上所剩無幾的乘客,我也該下車了,我和媽的家,是這輛車的兩個終點。
媽的家在五樓,是那種沒有電梯的低層舊樓房,一口氣爬到五樓,著實有點費力。
沒有門鈴,“咚咚咚”的我敲開了門。我當然是有家裡的鑰匙的,只不過每次回家,我更熱衷於讓媽來給我開門。
“姑娘回來了!”媽的臉上綻開了像花一樣的笑容。爸還是坐在床上沒有起身,爸總是一副你愛回不回的樣子。但實際上,我回家爸比誰都要高興,每次回家,爸都會給我做一大桌子噴香噴香的菜。媽和爸結婚快三十年了,還記得我小的時候,媽最常說的話就是“要不是因為你,早就和你爸離了。”當然這句話透過我的驗證,是好多媽都對孩子說過的話。而時間的鑑證也說明了,他倆還是過得挺好的,雖然磕磕絆絆的也有過不少。
爸擺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叫我和媽吃飯,媽面帶笑意的諷刺說,“要不是藉著姑娘的光,我可吃不著這一桌子的菜!”
爸的酒杯裡依舊是二兩散白,每次我回家的時候都是這樣,用他的話說,“平時不喝也就算了,這一桌子的菜要是不喝點豈不是浪費了!”
爸以前也是抽菸的,屋子裡總是被他弄得烏煙瘴氣,現在能有十年不抽了,不過他不抽的原因可不是為了要還我和媽一片淨土,而是因為他的嗓子不舒服才戒掉的。
吃完飯我就被媽攆進了屋,每次回家,媽總是一丁點活都不讓我乾的,爸做飯媽收拾桌子,這已經成了一個約定熟成的慣性了。
擦乾了溼漉漉的手,媽很快也進了屋來,就坐在我身旁繡起了十字繡。爸出去上廁所,外邊的光晃得厲害,我順手把窗簾拉過來擋了上,屋子裡一下子暗下去好多,當然電視的畫面也變得清晰了好多。
“誰讓你把窗簾拉上的!大白天的拉什麼窗簾!”爸一進屋子就對著媽大吼。
媽也不甘示弱,聲調要比爸足足高上去了一倍,“那是我拉的啊,是你姑娘拉的!”
爸默不作聲,看了我一眼又乖乖的坐回到了床上,媽看著爸,一臉挑釁的說,“你倒是再厲害啊!”
爸一副無理也要辯三分的樣子,“這拉上不是挺好嘛!電視也看得清了,我早就想拉上了!”
媽一臉無奈的看著爸,聲調又抬高了三分,指著爸憤憤不平的說,“你爸,就你爸這人,你就是說雞蛋長樹上了,你爸他也能說‘對!我看著了’!”
媽的話這麼犀利,語音剛落就逗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