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正猶豫著,就聽大太太道,“這滿屋子的人都沒得歇覺……罷了,如哥兒媳婦,賬上歸攏的差不多了吧?”
俞氏瞥了眼手裡的賬冊,站起身回答,“差不多了,太太累了吧?”
大太太掩去哈欠,“快些吧,都等著呢。恕哥兒,帶你媳婦下去。”
顏恕沒有回應,溫華卻察覺到恭恭敬敬低著頭的他身形僵硬了許多。
氣氛有些尷尬,她咬了咬牙,正要開口,就聽到他的聲音愈加柔和,“我們雖然年紀小,卻還是盼著能給家裡分憂,太太和嬸嬸尚未能歇下,我們如何敢放肆?”溫華心裡一緊,也跟著低下頭,神色謙卑。
三太太聽了這話,看看身旁的大嫂,道,“看看,這麼孝順的孩子有什麼不滿意的?快讓他們坐下吧!”又對顏恕道,“你這孩子,這裡好歹有你們哥哥嫂子在,再不然還有你們太太鎮著呢,別擔心!”
大太太柳眉一豎,“有意見就當面跟我提,什麼鎮不鎮的?當我是那鎮宅的麼?”
三太太撲哧一笑,“我的大太太,當我是口誤吧,您就別生氣啦,你這一屋子的兒子兒媳,又孝順又能幹,哪像我,都快有白頭髮了,成日裡還得為那幾個小的操心!”
大太太被她這幾句奉承話哄得臉色好了些許,便不再揪住不放,隨手指了自己右側的位子示意讓顏恕坐下,溫華見只有大嫂俞氏和二嫂楊氏坐在三太太的下首,至於三嫂、四嫂和五嫂卻是在俞氏她們身後的一張小圓桌旁圍坐著,她略一遲疑,便聽俞氏喊了她一聲,“六弟妹,來坐這兒。”
溫華抬眼看看大太太和三太太,見她們沒什麼表示,便輕移蓮步來到二嫂楊氏的下首坐下了。
196、一步步地走
ECHO 處於關閉狀態。
三太太翟氏領著人回到自己居住的東院,卸了釵鬟淨了面,略用了些清淡的夜宵,才由著貼身服侍的石嬤嬤扶著她躺下了。這些日子為了婚禮的事全家都在忙活,還未等歇口氣,又逢上了國喪,接下來又有得忙了……今年似乎比去年冷了不少,這才剛過了中秋,就已經添了兩層單衣了,想著昨天晚上蓋著薄被還有些冷,便囑咐石嬤嬤另取兩床薄被出來。
“你也加一條,天冷了,你又有腿疼的毛病。”
石嬤嬤從還是個剛留頭的小丫頭時就跟在翟氏身邊伺候,和翟氏的情分不比尋常,知道翟氏的脾性,因此也不推辭,取了一條秋香色福祿壽喜緞面薄被給翟氏蓋上,又從另一隻箱子裡取出一床素面的棉被放在翟氏拔步床一側的木榻上。
翟氏翻了個身,“明天早上的奉茶禮不能晚了……不管怎麼樣好歹得顧著恕哥兒的體面。”
石嬤嬤在桌上留了一盞燈,又給翟氏掖了掖被角,輕聲道,“剛才我和大太太房裡的週會家的說了會兒話,似乎大太太這回給新媳婦的還是一套金頭面。”
翟氏聞言就撇了撇嘴,“又是金頭面?這個可是她自個兒肚子裡出來的!他家如哥兒和努哥兒成親的時候可沒那麼小氣。”
石嬤嬤笑道,“想來是因著先前三奶奶、四奶奶和五奶奶奉茶禮的時候都是給的金頭面……”
“嘁!”翟氏冷笑一聲,“那三個怎麼能比?畢竟嫡庶有別,她家老三老四老五的岳家又比不得如哥兒和努哥兒的岳家,雖說恕哥兒媳婦的孃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可是恕哥兒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她好意思只出一套金頭面?別人不說她小氣,只道顏家已經敗落到連套像樣的首飾都拿不出來!”她也是氣極,石嬤嬤又是她的親近之人,說話便沒什麼顧忌。石嬤嬤是奴,到底不好跟著附和,她在翟氏身邊當差這麼多年,知道哪些話能接,那些話要勸阻,便道,“剛才問了紅菊,明天要穿的衣裳都已經燻好了。您給新奶奶備下的見面禮不算薄,新奶奶家裡即便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