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一點純粹的興味,道了一聲“那就走吧”,便當先往南邊走去。
展昭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噙了一絲淡淡笑意,快步跟上。
被他們甩在身後的小木牌上,一個Q版的古裝美人一身褥裙正拿著小手帕迎風灑淚:親,前方木有路了,倫家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乃們自己小心喲~~無怪乎正直如展昭都會風中凌亂,如此無下限賣萌的提示語居然出現在軍事訓練營寫給一票純得不能再純的爺們兒,真真讓人情何以堪……越往裡,人跡就越少,在走了半個小時之後,他們終於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了。不過這對他們而言也沒什麼,任務是找徽章,又不是找人。
展昭手上拿了一根樹枝在前面打著草開路,白玉堂氣定神閒地跟在半步之後,跟郊遊似的,一點都沒有讓別人幹活自己甩手不管的負罪感。
氣氛一時有些沉寂,展昭想跟他說些什麼,卻是不知打什麼由頭開始,也只好收著心思認真地看著四周找那徽章,可是看來看去周圍都是很平常的樹林,不禁又開始暗罵那倆脫線的教官:找你妹的徽章啊,又不是尋寶遊戲湊齊徽章還能召喚小怪獸麼!而且,就算要找,你也得說清楚那東西長什麼樣有多大吧!
事實證明,背後罵人是不對的,無論你平時人品多好,一旦幹了壞事,哪怕只有一點點,老天也不會放過你。
——當展昭一不留神踩到一個小坑裡身子往旁邊歪去的那一刻,腦子裡不禁閃過這樣的感慨。
作為一個需要在各種環境下執行各種任務的特種兵,這樣的小坑當然不會讓他很不雅觀地摔個狗啃泥,所以他只是略一前傾身子把重心穩住然後飛快地退了一步。
可他忘了身後還有一個白玉堂。
白玉堂走得好好的,冷不防前面展昭突然後退,一下子就撞到他背上,他不禁微退一步,展昭只覺背上一重,以為他被撞得狠了,情急之下慌忙回身一把伸手去抓他,也不想自己還沒站穩呢,這麼一抓正抓到他腕子上,再一扯,白玉堂本來沒事,也不由得被他帶的身子前傾,等他反應過來的之後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時愣住了。
兩人捱得極近,臉對著臉,險險沒有貼上去。溫熱的呼吸噴在對方臉上,極端陌生的感覺讓兩人身子僵住,一時都忘了動作。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放緩了呼吸,眸光轉動,不禁開始打量起展昭近在咫尺的臉龐。這一細看又和方才不同,在那溫潤的表象之下,他眉目清朗,隱有凜然之意,雖然看起來好說話好欺負,但若是真正惹到了他觸到了他的底線,發起脾氣來也絕對不比任何人差。他嘴角的弧度清淺,對誰都是一般的溫和,讓人沉溺,卻有幾分無法消除的疏離,遠遠近近,總是遊離在這紅塵的邊緣。
白玉堂眨眨眼,想起來之前從哥哥那偷看來的資料,心裡對這人又起了幾分興趣,完全不知道展昭此刻的緊張,那濃密的長睫明明還隔著幾公分呢,他卻覺得那一上一下,都掃在了自己心尖子上,眼前的眸子乾淨透亮琉璃也似,五官精緻得不知如何形容,初見時的凌厲高傲已經散去了,眉梢眼角似一幅潑墨的寫意。面板白皙光滑,還隱隱透著紅,一點不像別的軍人那般黝黑粗糙,那些風吹雨打烈日冰雪的訓練似乎完全沒給他留下一點痕跡,此刻落在展昭眼中,讓他想起少年時讀過的一句——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遊乎四海之外。
至於這句話出自哪裡原本是形容誰的,被晃花了眼睛晃傻了腦子的展昭此刻已經完全沒有去想了,這直接導致許多年後有一次他無意說出此事之後被白玉堂關在門外大半夜任他怎麼哄都不管用只好在客廳打地鋪孤枕難眠一整夜卻還搞不懂原因……不過這是後話了。
此刻的兩人兩雙眼睛互相瞪著,似乎誰也沒覺出不對來,直到白玉堂抑不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