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去追走在前面的嶽清音,聽他在身後忙道:“莫跑,當心滑倒!”
誰料他話音尚未落盡,我已經不幸被他言中地腳下一滑,身子向旁邊一歪,整個兒地摔進了石階旁邊的雪地裡,幸好這裡的積雪非常厚,且下面是土地,摔進去倒也不覺得疼,只是整個人瞬間陷入了雪裡,吭哧了半天也沒能自己爬起來。
季燕然大步趕過來一把將我從雪坑中拔了出來,既好笑又心疼地給我拂去滿頭滿身的雪,道:“看不小心著些!變成了靈歌婆婆,頭髮都白了。……摔疼了麼?”
搖搖頭,邊拍身上的雪邊將目光瞟向方才走在前面的嶽清音,見他立在那裡,淡淡地望著這邊,一動未動。心中忽而有些沉悶起來,默默拍淨了雪,低頭跟上他,三人繼續行往虹館。
回至房間後季燕然簡單同嶽清音說了幾句話,而後作辭回了他自己的房間。我在裡間床上翻來覆去地怎麼也難以入睡,便推被起來,披上件外衣,輕輕地出來外間。見嶽清音已側身面向裡地睡下,藉著屋內燒得火紅的炭盆的光可以看到他那一頭黑軟地長髮鋪散在枕上。
我輕輕地走至窗前椅旁坐下,曲起腿蜷在椅子上,雙臂伏於椅背,默默地將身子趴在上面,望著嶽清音靜靜睡著的背影出起了神。
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我的眼皮兒漸漸沉重,就這麼伏著椅背睡了過去,直到感覺自己被誰輕輕抱起,小心地走往內間。於是藉著神思尚懵懂的狀態輕輕揪住了他的衣襟,含含糊糊地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我還沒有出嫁,你就將我潑出去了麼,哥哥?”
“胡說什麼,不在房裡好生睡覺,卻又跑到外面來搗亂。”嶽清音輕聲地斥著,進得內間,彎腰將我放到床上。
我抬眼望住他,輕聲地道:“從此後哥哥可以卸下靈歌這副擔子,不必再終日為靈歌操心了。”
嶽清音偏身坐到床邊,大掌拍拍我的臉,道:“不許胡思亂想,立刻睡覺!”
我拽過被子蓋好,翻身面向裡,小聲地咕唧道:“不是決定不管人家了麼!才撐了這麼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害人不能好生睡覺……”
嶽清音大手伸過來捏了捏我的鼻尖,語氣裡帶著七分好笑三分無奈地道:“不能好生睡覺?是誰半夜不睡故意跑來給為兄搗亂的?你這小丫頭滿腦子不知裝了什麼,對你嚴也不是松也不是!你倒是說說為兄該拿你怎樣才好?”
“你想怎樣就怎樣唄,誰教你是哥哥來著。”我仍舊小聲地道。
“為兄想怎樣,你肯怎樣麼?”嶽清音嘆著氣道。
“只要你不把我趕出家門,你說怎樣,我便怎樣。”我扭回身來望住他道。
“什麼‘你’‘我’,說話越來越沒分寸,被爹聽到又要受責!”嶽清音板起面孔道。
“是,哥哥大人、兄長大人!妹妹錯了。”我坐起身望住他,對視了半晌,方低聲道:“靈歌現在很是矛盾,既不想哥哥為靈歌操心辛苦,又不願哥哥將靈歌當外人般不聞不問,這可怎生是好?”
嶽清音不由笑起,捏了捏我的臉蛋兒,道:“為兄幾時當你是外人了?傻丫頭!有的沒的總愛亂想。若不想為兄為你操心,以後多聽些話,少惹麻煩就是。睡罷,夜深了。”說著便起身出外間去了。
彷彿吃了顆定心丸般,翻身閤眼很快睡去。至此為止,心中一切糾結終於煙消雲散,不管明天,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未來還有怎樣難以預料之事,只要愛我的和我愛的人一切安好,那麼生生死死於我來說皆是無謂了。
一早起來精神還算不錯,拉開遮著窗的幔帳,卻見外面天空一片陰暗,隔著厚厚的玻璃仍能聽到北風呼嘯。準備去廁室洗漱,出得外間卻發現嶽清音不知去了何處,於是快速地梳洗穿戴了出得房來,卻見他正背身立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