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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不覺眼神一緊:“你是說——”

水溶皺眉:“你未免想得太多。他的手要是真這麼長,真當席老爺子是吃白飯的?”

卻是為何?

尉遲承瀧尋著漫天火光到時,只看得到兩個身量挺拔的年輕人,滿臉血汙,立在人前,厚重的衣服裹得像兩個糰子似的。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上前行禮:“下官見過王爺、侯爺。”

林沫幾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

尉遲承瀧年近不惑,塞北風大,他整張臉乾巴巴的,皺的有些不像才四十的人,大鬍子遮了大半張臉,上面還掛著不少冰渣子,林沫走近時,幾乎能看到他撥出的白氣在毛帽子上迅速結成冰渣。他嘆了一口氣,自己和水溶如今的境況也不遑多讓。

這樣的地方,本來就不是講究打扮的樣子。

“咱們這地方是乾冷。風大,可是不潮溼,還不算太難捱,燒上炕就沒事了,就是晚上幹得慌。”尉遲體貼地沒有提這晚的混戰。冬天的晚上來得太早,何況這裡位於極北之地。他們看天已經黑得叫人心驚肉跳,卻其實還沒到往日睡覺的時辰——林沫睡得向來晚。

但他今晚卻有些不想動腦子。

不去想尉遲到底是敵是友,也不去想舅舅現在如何,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然而林沫之所以為林沫,自然就跟隨心所欲這四個字其實沒什麼聯絡。他克己極嚴,該做的事總要做完才敢鬆懈。尉遲支支吾吾地不肯說,他也沒多問,只是叫人取來尚方寶劍。

如朕親臨。

尉遲嘆了一口氣,跪了下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邊陲之地,民風素來彪悍,對於京師皇權也並無多少敬畏之意,多少人只知知縣還不知有皇上。林沫賭了一把,終於是見尉遲的心思。

“宋衍可曾來過鶴城?”他問。

尉遲不敢說謊:“宋老哥的確沒來鶴城,他直接繞嘉桐去漠河西城門去了。”宋衍這人,熟讀兵法,也打過不少勝仗,卻一直沒能封爵,實在是因為這人性格有些不溫不火的,不管事兒多急,他都希望按著自己原來設定的路子走,為此違背過幾次軍令。

雖說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但他這樣的性子,皇帝不懲罰他已經算是個寬宏大量的了,還指望給他封爵?他自己卻像是在意又像是不在意。下一次,還是這麼老神在在。但史官們卻愛他,覺得他有飛將軍李廣一樣倒黴的運氣,卻又比李廣多出許多戰功來——宋衍二十年來,未曾嘗過敗績。故而,這位還好好地活著,史官們卻已經給他寫了不少傳記,稱呼他為常勝將軍,絲毫不怕日後被打臉。

如今,宋衍又走了一步險棋。繞道嘉桐,這是要與漠河大軍一起對北狄形成包圍之勢。然而如果漠河裡頭,席將軍撐不下去呢?若是白時越沒有自己逃脫出來,而是繼續被困在北狄大軍裡頭呢?若是今天來的是另外一些送糧的官員,軍餉到漠河的時候乾脆就只剩一半了呢?

這位宋大將軍都沒去考慮。

林沫賭贏了。

與太上皇不同,當今有些重文輕武——雖然他自己沒說出口。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位正值壯年的天子對武將們放寬了管轄,相反,戍邊將領五年一輪換,早已實行了兩輪。尉遲承瀧接手鶴城守軍也才三年,並且還有兩年就該去別處了,他並沒有膽量賭這一把,他計程車兵,全聽他的,跟他一起造反?

開什麼玩笑?!

離京師越遠的人,就越覺得皇城遙遠地神秘著,帝都人諱莫如深的秘密,他們當做茶餘飯後的消遣事兒來討論著。林沫這人,三元及第,少年英才,有人說他是文曲星下凡,虎口脫身,救下水溶一命,擔得上“文武雙全”,於是人人都得豔羨林家的好運氣,養出這麼個好兒子來,還庇廕子孫後代。又不知誰說,你們知道什麼,謫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