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談吐也好,還薄有才名,寫過幾首小曲,往日沒少走動親近,大都盼著一朝得中,說不得藉此能有脫離這勾欄瓦肆的機會。
可如今願望落空,又都當機立斷去盼另幾位還未回還的讀書人。
青年渾不在意,走的極快,來到了二樓的一處廂房。
窗外時已薄暮,煙雨朦朧,兩岸陸陸續續點亮了諸多彩燈,映的河面都變了顏色,再配著雨中靡靡之音,還有一些所謂的大家、名妓的琴聲曲聲,頓時勾勒出一副鮮活的秦淮夜景。
青年長撥出一口氣:“落榜了啊。”
且說青年是誰?
除了李暮蟬還能有誰。
對於這個結果他倒是不那麼的意外,即便憑藉“青龍會”的通天手腕可輕而易舉的高中探花,李暮蟬也並沒有那麼做。
對他而言同樣的一樣東西,一件事情,自己達成、親自取得,和別人施捨完全是兩碼事兒。
結果在李暮蟬看來不過是個為之努力的目地罷了,真正有價值的,是結果本身所帶來的挑戰性,更是在達成結果的一瞬間而產生的成就感,愉悅感,以及征服所帶來的快感。
就好比一個人想要站到高處,首先就要吃苦流汗,雖然艱險,但當他立足頂峰,俯瞰群山的時候,他就會發現,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如今,距離當初在長安城聚首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
李暮蟬沒有在落榜的問題上過於糾結,而是凝神開啟了帶回來的包袱。
裡面原來是一幅畫。
畫中有山有水。山為峭拔高山,絕壁千仞,高聳入雲,形似一口舉世無雙的神鋒,奇幻瑰麗,氣勢磅礴;水為綠水,繞山而轉,與世隔絕,不知深淺。
便在這高山綠水之間,還夾著一座矮山,背倚絕壁,面朝綠水。
而在那矮山之上,林木深處,隱隱約約坐落著一座恢宏大氣的山莊。
畫下一角還有一行字。
“四月初九……翠雲峰下,綠水湖畔,神劍山莊三少爺謝曉峰……”僅僅是看到這幾個字,李暮蟬握畫的手已隨之一緊,而最後的兩字,更是令他神色生變,因為那是,“生擒!”
青龍會居然打算對神劍山莊動手?
李暮蟬眉頭緊皺,如此行事,理由並不難猜,無非是大龍首有意用謝曉峰來牽制神劍山莊,甚至是控制。
更離奇的是,隨著畫卷開啟,不過十幾個呼吸,畫上的一切居然盡數隱去,消失不見,徒留一副白紙畫卷。
李暮蟬眼底泛著精光,這三個月他都快忘了自己是“青龍會”的七龍首了,除了讀書就是練功,又好像那位大龍首將他忘記了似的,不想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居然打上了“神劍山莊”的主意。
對於此事他倒不覺驚慌,謝曉峰尚未長成,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去兒,此役真正的對手,應是“神劍山莊”所積攢的底蘊。
而且也絕不可能只讓他一位龍首行事,必然還有高手前來。
“有意思了。”
寂靜的夜色中,隨著窗外的燈火越來越多,李暮蟬身前不知何時已擺放著兩本書冊,夜風拂進,兩本秘籍簌簌顫動,書頁翻卷,其上所繪就的人像已盡數鮮活,如要躍紙而出。
字跡光韻流轉,人像隨風變幻,只在李暮蟬幽暗的眼中,這一切種種逐漸匯聚出幾個字來。
“天佛降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