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劍來了。
李暮蟬揚眉凝目,深吸了一口氣,身上黑袍霎時無風自動,激盪飛揚。
他腳下輕舟一躍即墜,已越過了第一道攔江網,而那老者和獨臂大漢的攻襲也愈發狂亂了。
眼看久攻不下,二人乾脆棄了腳下快舟,身形一晃,踏浪騰空,一雙銀環在煙雨中如電飛馳,又像兩條銀蛇,嗖嗖急躥,快的肉眼難追。
可乍一打量,那雙銀環猶在老者手中,漫天環影皆為氣勁所凝。
好強啊!!!
李暮蟬眸光一爍,心中暗自警惕。
這人一身實力不說比肩那位魔教大長老,但也稱得上當世少有,且手段陰詭邪異,簡直是把奇、險二字發揮到了極致。
自交手之初對方便從不與他正面攖鋒,明明手握雙環,卻以近攻遠,只尋要害死穴,欲圖一擊斃命,走得分明是刺客才有的路數。
那獨臂大漢更為直接,雙腳離舟剎那,腳尖順勢一勾,腳下快舟翻空而起,帶起漫天水花,被其單手擎舉虛託,徑直撞了上來。
這二人一正一奇,一人正面招架,一人側面尋求時機,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
而那長生劍的持有者則是踏舟站在第三道攔江網的後面,饒有興致,好整以待的看著、等著。
輕舟破浪,仍在疾行。
眼看第二道攔江網已在近前,李暮蟬氣息一沉,大袖攬風,抬起右手揮臂當空一劃,掌下仿似畫出個圓來,圓中風雨頃刻凝滯,袖口大張,漫天環影竟轉瞬被揉進了袖中,抹了個乾淨。
他左手再起,不閃不避,乾脆利落,提掌遞進煙雨之中,按在了一艘撞來的快舟之上。
“咔咔咔……”
掌力落下,快舟寸寸爆碎,化作齏粉。
一隻散放著紫芒的大手自舟尾橫推而至,在爆碎的木屑中與李暮蟬的左手悍然撞在一起。
雙掌甫遇,李暮蟬頓覺一股陰寒掌力逼來,不由冷眸一眯,嗤笑道:“原來是兩個太監,我說怎麼有一股尿騷味兒。”
他的嗓音很輕,輕的只有獨臂大漢和那老者才能聽清。
二人神色微變,眼中殺機更甚。
李暮蟬的心思也活泛了起來。
金錢幫舊時的大堂主居然是個太監,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這人一開始是青龍會的人,接著又成了金錢幫的大堂主,然後於當年冷香園一役詐死,到如今方才現身,又成了青龍會的人。
有些不對勁兒啊。
“他是我的人,從來都是。”
忽然,一個清朗平和的嗓音穿透風雨,落入了李暮蟬的耳中。
這一聲可當真有些驚世駭俗。
李暮蟬的眼底終於浮現出了一抹驚疑。
這句話的意思或許很值得人琢磨,但還不至於令他失驚,真正讓李暮蟬意外的,是這句話居然只有他一個人聽到。
其他人的神情仍然緊繃如舊,如臨大敵。
就連他面前的兩大高手也是如此。
李暮蟬不禁心緒大動。
只說為何?
因為這竟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無雙絕技,傳音入密。
而說話的,正是長生劍的主人。
“小子,既已見識過我的大紫陽手,竟還敢和我硬拼內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獨臂大漢見李暮蟬竟敢和他硬拼掌力,不驚反喜,“我這就……嘶……”
可他眼神猝然生變,自冰冷變得錯愕,然後變得驚疑,最後駭然動容,就像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兒。
李暮蟬不言不語,兀自沉息,左袖頃刻膨脹鼓起,內裡如有風雲湧動,洪流傾瀉,聲勢好生可怖。
浩蕩勁力灌注之下,他雙